“你……你这个!疯子!”她的话,断断续续,她的那口气,依然憋在胸口,死都不肯吸进去。她的脸色又白变红,红得整个脑袋都像浸在血水里一样。
“没事……我让你骂。随便你怎么骂。反正你骂的这些,都是事实!”阳睿狠命的掐着她的下巴,说,“丫头,你是要躺在十字架上让我折腾?还是躺在床上让我折腾?你自己选吧!”
好极端的选择题!
“我……呕——”
她输了!
彻底输了!
她要呕干他,把自己活活呕死得了。
苏溪米呕心沥血,终于如愿昏死了过去。
等她再度睁开眸子的瞬间,看见床边正坐着那个可怕的恶魔。
面对这个恶魔,她应该做何反应?叫他滚出去?叫他死远点!叫他马上消失在自己面前?
不行!她就算再怎么恶心,她也要强撑下去。
如今,她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她依靠了。她也没有任何牵挂在心头!她必须要让自己坚强起来。因为有人还躺在那个病房里,等着她给她依靠。
“我……我渴了……”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
阳睿眯眼微笑,柔柔地说,“我给你去拿水。”
“谢谢。”
一去一回,他端着水杯,温柔体贴的扶着她的身躯,一点点喂进她嘴里,喂完,又体贴入微的让她躺下,“再睡一会吧,我陪你。”
“嗯。”
他说陪她,果真坐在她床沿,一动不动的陪到她睡着为止。
这样温柔的他,仿佛让她觉得昨日那可怕的梦境根本不存在似得。或许,他正是想用这种极大的落差,让她清楚的知道,天堂和地狱的区别,究竟有多么巨大。
如果她识趣一点,她一定不会在忤逆他了吧?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费了这么多心思,果真有点成效,那丫头安分了不少,没有再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小动作。
不过,她的老毛病貌似又犯了。吃什么吐什么,一日七餐,餐餐呕光光。
她表面上没有和他作对,可她的身子,不停自己大脑使唤,她现在只要看见他的手朝自己伸过来,她就忍不住跑卫生间里呕一顿。呕光了,呕点胆水她也觉得舒服。
半个月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因为这件事,她连学校末考都没去参加。不过校长说了,只要她提交病假证明,他可以让她在大三的时候补考。而且说得很明白,只要人来就行。人来,考不及格他也给她送及格。
白香已经被骆缘抓去新房子里入住,在新房子里滚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月。白香原来的别墅,就留给了陆斯。
陆斯在表姐的别墅里横行霸道,逍遥了大半年后,总觉得特寂寞特无聊。他想回M国继续深造,可就在他把行礼打包好的那一晚,家里突然来了一位贵客。
看在这位贵客,在他身上砸了一亿六千万的份上,陆斯好生接待他。可谁知道,他一进客厅,第一件事不是坐在沙发里喝茶,而是坐在他行礼旁的地毯上,看似无聊,看似随性,打开他的行礼,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后抛。
陆斯眼看着自己整理好的行礼,被搞得衣服满屋飞,他的宝贝书籍被他扔得这儿躺一本,那儿趴一本。
陆斯无奈吐气问,“阳少,您心情不好,也不能拿我的衣服书本撒气啊!”
阳睿静静地坐在行李箱旁,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陆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他不给自己一点回应,他即便是神也猜不透客人的心思。
“大少爷,您家妞身子又不舒服了是不是?”
阳睿揉着眉心说,“说罢,你要多少钱?”
陆斯听得无语,“大少爷,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能不能治得好的问题,我虽然不知道你对她又用了什么手段,搞得她旧病复发,不过我能确定的是。你以后会比现在更加痛苦矛盾。”
“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明确么?她母亲的事,你能瞒着她一辈子?”
阳睿用力闭眼,“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劝我和她说实话?那如果我跟她说了实话,她受不了打击崩溃掉的话,你们谁负责?”
“呃——这个……”
“你们谁能给我担保,她得知真相后不会给我闹自杀?”
“呃……我可以给她做疏导工作。”
“我要的不是模棱两可的回答,我要万无一失。”
“算了,如果你没法子解决的话,我自己想办法。”
“大少爷,不是我瞎说,你的办法,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没关系,她想呕就让她呕吧,我只要她乖乖留在我身边就行。”
打从那日过后,阳睿再也没有回过家。家里只有一个小护士,又身兼厨娘和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