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王思凡的卡宴车厢还是属于她的,走的时候,却换成了何恋。能坐上王思凡车子的女人不只有何恋,也不只有莎莎,他的女人何其多。
她不明白何恋脸上的那一抹得意是怎么彰显出来的,难道还指望王思凡会爱上她?
“不如……咱们也去看一场烟火?”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
杨恬欣回过头去,刚好接触到安辰带笑的目光,王思凡的车尾都还没有来得及驶出视线,看来刚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杨恬欣因为窘迫小脸一点点地热了起来。
似乎每次被王思凡伤害的场外都有他,她不是没有自尊的人,然而自尊是自己留给自己的。
她冲安辰笑笑,摇头:“不了,他不值得我这么做。”
事实究竟为何,安辰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第一次见杨恬欣的时候,杨恬欣在哭,第二次见她的时候,她也在哭。如果不值,又如何肯为他流一滴泪?
安辰也不揭穿她,了然地点点头,拉过身侧的苏美邪笑:“其实我是跟她说的。”
杨恬欣的脸再次窘迫加难堪,同时心里很是气愤。安辰这只冤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从刚刚他跟一群女人跳舞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苏美倒是兴奋得眉开眼笑,一个劲地点头:“我最喜欢看烟火了,谢谢安少。”
“不谢。”安辰和苏美也走了。
一双双一对对全都走了,只剩下杨恬欣独自一人走出花园。她没有上老王的车,迎着风,光着脚,冷意从脚底、从每一粒毛孔挤入体内,她既然一点都不觉得冷。
姐姐曾经说过,这是心寒的后遗证。
记得有一次,姐姐从家里跑了出来,也是这样一个深秋之季,身上只穿着一套吊带睡衣,光脚,散发,哭得像个泪人。
姐妹俩坐在江边谈了许久,她问她冷不冷。她说心寒了,身就不觉得冷了。
当时她不相信,如今才发现……果然是这样的。
一辆时尚金贵的跑车‘刷’的一声停在杨恬欣身侧,杨恬欣被吓了一跳,侧过脸去,玻璃车窗缓缓而下的同时,安辰那张帅气的面庞显露出来。
杨恬欣怒眼看他,等待他的解释和道歉。
安辰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脸闲适地开口:“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心不下,毕竟你是从我的宴会出来的,出了事我负责不起,所以又绕回来了。果然看到你一副刚被轮/奸过的惨样,上车吧,再这么独自走下去,你会再被轮一次的。”
杨恬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提着十公分细跟高跟鞋,长礼裙摆和脚丫都已经沾了一圈灰尘,确实显得极度狼狈。
她望了一眼前方黑蒙蒙的路面,经安辰这么一说还真有些恐怖。如是走过去,拉开车门拽起裙摆坐了进去。
她率先开口:“我穿不习惯这么高的高跟鞋,想到前面去看看有没有卖鞋的店铺。”
安辰将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取下披在她身上,启动车子,瞥了她一眼嘲弄道:“王太太,你就承认自己被遗弃了,心灰意冷,失魂落魄外加肝肠寸断,恨不得撞车一死了事吧。被男人抛弃,这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承受的,所以你也不用死要面子活受罪。”
杨恬欣再次因窘迫而恨不得杀了他。
她揪了揪大衣的领子,那是一件质感极佳,一看就是昂贵的大衣。披在身上,她可以闻到衣上一抹清淡、陌生、属于男人的气息。
一个陌生男人的气息,陌生男人,没错,他只是个陌生男人,而她却上了他的车,穿了他的大衣,容许着他数落自己。
这并非她平日里的做事风格!
她挺了挺胸堂,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前方的霓虹彩灯,以同样嘲弄的语气回敬他:“安少爷,你就承认自己对一位有夫之妇有好感,担心她有危险,担心她受凉,最终连美女与烟火都放弃了,选择回到她身边吧。”
车子倏地停在路边,安辰侧过脸来,看着她淡然而平静的眸子,半晌才扔给她一句:“你还真是自信得让人抓狂。”
他的脸往前伸了一点,近距离地凝视着她,邪恶地笑了:“嫂子,我可是喝了酒的,最好别调戏我。”
“放心吧,我对男人没兴趣。”
“嗯?”
杨恬欣闭上眼,不再搭理他。
她不是对男人不感兴趣,只不过是对有钱男人没有好感,如果王思凡现在不是那么有钱,他还敢这样伤害她吗?一定不敢!
*****
王思凡是凌晨两点多才回来的,他入屋洗了澡,服过药,坐在床边淡淡地问了一句:“听说是安少送你回来的?”
背对他躺的杨恬欣睁开双眼,看来王思凡很了解她,知道他没回来之前她是睡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