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井冲姑娘指了指,“小姐,你裙子要被电梯门夹了。”
少女看了一眼长裙尾端,心呼好险,她莞尔:“谢谢。”
年轻人神情自若走进来,按好楼层,继续聊他的电话,“兄弟我告诉你,爱情就他妈两字,操蛋。”
待温井走出去,少女正好也接起自己手头的一通电话。
“这事必须有个了结,我们的人不能白白送命。”邵子盈漫不经心地剥着手上的美甲片,“我爸说了,既然敢抢地盘,就要他人头落地,够简单了?”
有些故事,从开头注定。
你与我,水与火,两个世界,终难幸免。
3、
第二年,果真如温井班长所言,他顺利地又一次通过选拔。
这回连城似乎对他另眼相看,特地将人叫来办公室,“小子,我看你狙击成绩很不错嘛。”
温井得瑟了:“报告队长,我夜视能力强,十米内的物体看得一门清。”
连城赞叹,这才是天生的狙击手啊。
“行啊,以后跟着我好好练。”
温井立正站好,给他一个漂亮的军礼。
手指在鬓旁收拢。
时间从指缝溜走。
部队开始日复一日的操练。
在大太阳底下挥汗如雨的温井,却从未觉得如此满足,仿佛青春得到了一种圆满的写意,那是太美的诠释。
光荣、梦想、信念,与一群同样骄傲优秀的战友们尽情挥霍,尽情收获。
我们不说保卫祖国,至少,无愧这流光溢彩的华年。
可惜,有些人不能一辈子一起走,命运的休止符画在东南亚的那片热带丛林。
温井他们遇上摩西组织,双方激烈交火,他被敌方狙击手射中胸口,仰面躺倒。
贺荣不顾他人劝阻,执意从石头后边忽然窜出来,拽起他染血的战袍,几乎连拉带踹,“快找掩护!!”
话音刚落,又一颗子弹精准射中贺荣,温井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班长为了救他,用肉身替他挡弹!
贺荣中弹为止过于接近心脏,眼看奄奄一息,温井冒出热泪,和手中血液的温度相比,不知哪一个会更灼伤人心。
“对不起,班长,都是我的错……”
“傻小子,好男儿流血不流泪。”贺荣慢慢地说着,天气太热了,血腥味太过刺鼻,“我就是觉得,你能行……你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温井摇着头,浑身的血都被烧干了,眼泪带着泥沙滚落,一寸寸的钝痛像对灵感的拷问。
热的过头,冲昏理智。
他想起前夜与班长促膝长谈,他开玩笑说,班长,我可真不想牺牲在这鬼地方,老子还有大把的妞儿没泡呢。
贺荣骂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怂样,有班长在你怕个屁啊!”
你一直是我最看中的兵。
如今,看着仿佛只是在熟睡的班长,痛如刀绞,原来没有奇迹会发生。
温井冲这来自地狱的毁灭怒吼,他气急败坏,愤怒犹如奔腾的岩浆!
谁还能来阻止我?!
想到报仇,他想要将这笔账牢牢地刻在每一根骨头上,要给为他而死的班长报仇。
当了孤魂野鬼,漂泊千万里路,也要给兄弟们报仇!
4、
越接近欲.望,就越容易让人失败。
温井在之后任务中失踪,属所有人意料之外,包括他自己。
坠落悬崖,生死未卜,差点毁容。
当他被人发现在萨尔温江的一个小渡口码头,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大出血。
“救活他。”一个清悦的声音这么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活的。”
“您这是怎么了,邵小姐?”
邵子盈挑起唇角,露出一闪而过的笑,“我见过他。”
原来,死亡是这么一回事。
温井醒来的第一感觉,是他还有热血,还有锐气,所以他还没有废。
有女人在他耳边说:“勇敢的士兵,你终于苏醒了。”
温井茫茫然看过去,原来还是一个外国妞,红头发蓝眼睛,白色的肌肤在灯光下如同吹弹可破,宽敞的白大褂也遮不住优秀基因赐予的细腰翘臀。
“我叫雪莉。”Sherry喜欢中国文化,常常爱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词句,“你从哪里来,往何处去?”
“我叫……Red。”
Red Comet,赤色彗星。
女人表情明显丰富起来,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笑。
“怎么,允许你有中文名,不准我有外国名吗。”
“不,我很喜欢。”她打量这位年轻的中国人,“你的名字叫红。”
温井的目光早已被桌上的食物吸引,冲她点点头,问:“能给我点吃的吗?”
后来,雪莉告诉这男人,有本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我的名字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