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醉儿早已笑翻了天,小呆猪却乘机爬上了秦墨的靴子,再接再励地继续向上“攀登”,短短的四肢扒住鞋面,好不容易上去一截,却不小心又掉了下来,摔得四脚朝天。
秦墨无奈,连忙俯下身体把它揪到自己的肩膀上,小呆猪终于来到最高处喜得吱吱乱叫,它直起身体,向着苏醉儿耀武扬威。
苏醉儿本想要去抓小呆猪,却被秦墨抓住了双手:“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快去书房吧。”苏醉儿乖乖点头,秦墨先找了一个笼子把小呆猪藏了起来,两人才向书房走去。
书房之中,林晚歌等人早已候在那里,李微澜竟然也到了,他神色沉肃,尤其是看到苏醉儿与秦墨两人亲热地手牵手走进来,脸色更是难看得快要滴下水来。
其实,在进书房之前,秦墨就放开了苏醉儿的手,可是苏醉儿却偏偏又抓住了他,还抓得极紧,一副打死都不放开的架势。
秦墨心里叹气,极为恭敬地欠了欠身:“见过少相大人。”
李微澜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盯紧了苏醉儿:“陛下,三个月前我就已经为你详细讲解过《帝策》,现在你可曾背下?”
苏醉儿的小脸立即垮了下来:“那个,我还没有背……”
啪!
李微澜用力一拍桌子,脸色已经可以媲美蹲在桌角的墨台:“这么多天了,竟然连一篇《帝策》都未曾背下,你到底都在做什么?还有这个……”用力甩出几篇纸,“堂堂一国之君,写的都是些什么文章?乱七八糟,毫无章法,说什么‘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又是从哪里听到这些大逆怪谈?”
苏醉儿一吐舌头。糟糕,当时她只是随手乱写,根本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怎么竟然把这几句带了出来了呢。
垂头不语的秦墨却是心里一震,深深看了一眼苏醉儿,意味难明。
李微澜又转向楚玉等人:“还有你们,这些东西是不是你们告诉她的?说!”
楚玉,林晚歌和罗殊三人大是惶恐,齐齐跪地,林晚歌抢先一步辩解:“少相大人息怒,我们三人虽是以伴读身份进宫,却向来与陛下行止有距丝毫不敢逾越,更不敢跟她乱讲什么不当之言。尤其是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我等即便只是听,便已觉得惊世骇俗,又怎么会诱导陛下写出这种文章呢?还请少相大人明查。”
李微澜没有丝毫放松:“听你的意思,你们对这文章的来处竟是浑然无知?那要你们这些伴读又有什么用?你们与陛下朝夕相伴,平时陛下说什么做什么,难道你们就没有丝毫察觉吗?”
林晚歌大叫冤枉:“少相大人您是有所不知,我们对于陛下所学所想,真的是丝毫无知。不是我们不想陪伴陛下,而是陛下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对我们从不假以辞色!我等三人又不像某些人心窍玲珑,懂得察言观色,可以讨得陛下欢心,也就只能凡事不闻不问,谨守礼节,免得被陛下厌恶。您若问陛下的事情,实在是不该问我们呀。”
李微澜声色不动,眼神却更为冷厉:“那我该问谁?”
于是,无比诡异的气氛中,林晚歌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秦墨又迅速收回,却在无声无息之间,把所有矛头指向了秦墨。
秦墨依然低垂着头,仿佛看不到众人的目光已经全部转移向他。
李微澜竟然没有立即说话,他先看看一脸焦急的苏醉儿,又看看神色各异的林晚歌、楚玉和罗殊,再看看那几页虽然文风不顺,逻辑混乱,但思想见解却颇有独到之处的文章,才慢慢走近秦墨,然后站住。
两人之间咫尺距离。李微澜清逸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秦墨,我问你,这几日,你一直和陛下在一起吗?”
秦墨略一犹豫,回答:“是。”
李微澜点点头:“那么,你可曾督促陛下读史明理?”
秦墨摇头:“没有。”
“可曾监督陛下写文背书?”
秦墨依然摇头:“没有。”
李微澜继续问:“讲解琴棋书画呢?”
秦墨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
李微澜淡定从容的面孔上终于有了变化,危险的气息弥漫在他的眼底:“什么都没有,那这几天你们都在做什么?”
秦墨沉默了好一会儿,林晚歌等人已在猜测他会如何狡辩,他却抬起头只说了五个字:“什么都没做。”
李微澜一咬牙:“好个什么都没做!那么,你是承认自己未曾尽到伴读之责了?”
“是。”秦墨没有丝毫辩解。
李微澜点头:“好,来人,给我拖下去,打五十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