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求见
病房的门发出轻微的响动,杨太太回身,便看到杨家乐这身狼狈的模样。心中一惊,迎了上去:“家乐,你怎么湿成这样?”“妈,公司怎么了?『奶』『奶』怎么了?这一切都会好的是么?”杨家乐低喃着,跪在病床前,吻着老太太干巴的脸蛋。“家乐,是爸爸没用,经营不善。”杨建文扑通一声跪在女儿面前,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丢了公司,还差点丢了母亲的命,他,快崩溃了!杨家乐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这个样子,心中又痛又难过,强压住周身的不适。牵着他的手安慰着:“没关系的,富有富过,穷有穷过,公司没有就算了。”她不知道这样的安慰能不能起到作用,她只想如她自己受了伤,受了气时,父亲安慰自己一样。每次,父亲安慰过后,她都会很快想开,再痛再难的事,也都烟消云散了。“『奶』『奶』只是伤心过度,心脏病犯了,别担心。”杨太太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太太,搂着杨家乐的肩安慰着。“乖,妈妈陪你回去换套衣服,小心感冒了。”她牵着杨家乐的手,走出病房。第二天,杨家乐是在自己房里的床上醒来的,艳丽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昨日的一幕幕像录影带般一遍遍地闪过脑海,当然,也没有漏下楼顶那一幕。她蓦地起身,狠狠地敲了两记脑袋,依然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睡着?为什么没有留在医院?一阵惭愧中,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砰然一声碎了。透明的碎片中尚留存着薄薄的一层白『色』,那是杨太太为她煮的牛『奶』。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睡着了。杨家乐赤足走在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屋子,瓷砖的冰冷,由她的脚趾漫上心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屋子,难道真的要换主人了吗?这里的一砖一瓦,无不是出自父亲的心血,每一处漂亮温馨的装饰,无不是出自母亲的巧手。还有那红得似火的杜鹃花,从不曾在四月天里爽约。没有了房子可以再找,没有了公司,『奶』『奶』那每个月几万块的『药』钱从何而来?她终于体会到,昨晚在医院对父亲的安慰是多么的苍白无力。重新捏起那张被雨水泡烂了的卡片,她低低地念着:“龙天赐”龙天赐,好霸气的名字,好配他身份的名字!站在龙氏集团的大厦前,杨家乐仰视着这座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金光闪闪的摩天大楼。突然发觉自己过于自我了,居然从未注意过上海居然有这么一个地儿。是她一向来不爱关注身外事的缘故吧?“我找这个人。”杨家乐将半旧的卡片递到前台小姐的面前,淡然道。前台小姐用极至暧昧的眼光打量着她,皮笑肉不笑道:“龙总从不会随意见客。”
第四章 报复1
好清高的嘴脸,好无礼的前台!杨家乐睨着她,扯起唇角笑了:“谢谢。”前台突然间也跟着笑了,含羞带怯的笑。原来她还不是那么的万恶,杨家乐想着,转身,却对上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是他?身着深蓝『色』西装的龙天赐,帅气而不羁,平淡的脸上只有那一双紧『逼』杨家乐的双眸流『露』着情绪,邪魅得让人心慌。他靠近她,修长的手臂搂上她的腰身。“请你放手!”杨家乐怒斥,想要避开他的怀抱。龙天赐并不让她如愿,邪笑着在她的耳边道:“我知道你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早。”“龙氏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可恶。”杨家乐冷笑道。龙天赐轻笑一声,回头冲身后的人道:“小李,五分钟之内换一个不可恶的前台。”“是!”被称为小李的男人低头。龙天赐对前台小姐惊慌失措的叫喊充耳不闻,搂着杨家乐往私人电梯行去。原本随在他身后的那帮人,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走向另一部电梯。电梯里,四面的镜子反衬着两人的身影,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杨家乐并没有开口说话,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她很想知道。她的个『性』是沉稳的,冷静的。“要喝什么?”龙天赐推开办公室的雕花玻璃门,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黑『色』的皮椅上,坐下。杨家乐站在离他十米远的门边,盯着他,等着他开口。龙天赐见她不语,提起桌上的电话按了一个数字,对那一头吩咐:“冲一杯咖啡进来,不加糖的。”放下听筒,龙天赐修长的指在话筒上敲击了两下,脸上若有似无的笑容甚是『迷』人,打量着杨家乐,良久后开口道:“杨家乐,十六年不见,你依然是那么盛气凌人。”闻言,杨家乐微愣,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打量了他。她能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他。“请你有话直说,我不喜欢玩心理战。”杨家乐毫不畏惧地盯着他,他的帅气早已被他的邪魅掩去,杨家乐看不到,也不屑于去看。“你倒挺健忘。”龙天赐冷笑一声,起身行至她的面前。杨家乐后退一步,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别慌,我又不会把你从楼上扔下去。”龙天赐俯身上前,右手绕到她的脑后,将她的脸定在眼前。一阵轻风拂窗而入,他隐在碎发下额角处,一条两公分长的伤疤若隐若现。伤疤不仅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还更添一种妖邪的魅力。这疤痕?!杨家乐后退一步,惊恐地望着他。这疤痕杨家乐还是有印象的,那一年,摔在自家楼下的两人一死一伤。小男孩出院那天,护士小姐在给他额头上的伤口拆线,小小的她,被那恐怖的伤疤吓哭了。杨家本来是要收养那个可怜的孩子的,可是因为不符合法律规定,最后只能交给福利院。而眼前的男人,就是他?!那个自卑得连话都不会说的小男孩?他怎么会出现?为什么出现?这一连串的问题快要压得杨家乐窒息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烈。她想逃,至少要逃开他的视线,可是脑袋正被他死死地定住,连想移动一下都不行。耳边鬼魅般的声音幽幽响起,刺激着她的耳漠。“没错,你爸的公司是被我吞的,那个开满杜鹃花的小院子也已经到了我的名下。好乐乐,杜鹃花一点都不好看,我喜欢月季,明天,我就要把它变成月季。乐乐,你能想象到那将有多美吗?能吗?”“我……。”杨家乐半张着嘴,喉处像被棉花堵住般吐不出半句话。胸口不断地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