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单,别过去……是纪云翊。
纪云翊。城北另一所名校D大的学生,家世显赫背景复杂,个性张扬为所欲为,传说与黑道交往甚密。最近盛传的流言是把一个让他交作业的教授逼迫到辞职离校。
这样的人,原本永远划分为“与己无关的那一类”,却就此在心里生了怨憎的根。
——住手!我报警了!
她猛地甩脱阿洁的手,大喊着用奋不顾身的姿态冲上前。脚扭伤的地方肿的很疼,而她就像是变成泡沫也在所不惜的人鱼,单纯的想要捍卫自己最初的爱情。
那是她第一次站在他面前。
他很高,那张面孔年轻而英俊,琥珀色的眸子里却是目空一切的冰冷。带着压迫感的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到倒在地上的男生身上,唇边模糊的笑意包含了嘲弄和轻蔑。
“别紧张,他们动手都避开了要害,不至于影响你们的夜生活。”他的声音仿佛大提琴,低沉而动听。却吐出这样刺耳的句子。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仰脸怒视。
“burberry的新款,看来陪明辉药业的小开睡觉收获不错。”他的手指掠过她的领口,视线仿佛利刃,一层层剖开她的矜持和自尊。“他出多少钱一晚上?我出两倍。”他眯起眼微笑。
羞辱、窘迫、愤怒、混乱。
啪的一声响起时,韩单才从失控的状态中惊醒。
她有些茫然的看了看面前的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有人上前扯住她的胳膊,有人粗暴的按住她的肩膀,弄乱了她整齐扎好的马尾。耳边有阿洁尖锐的叫喊声。
“名字?”他不带温度的声音在她前方响起。
“韩单。”她冷冷地仰头看着对方。对他而言,打听一个人的名字易如反掌,所以她也无需隐瞒。
“你喜欢这个窝囊废?”
“你才是窝囊废。”
她破罐子破摔,再度反击。
笑容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扩展开来,带着嘲弄和讽刺。“可惜从今天开始,他连靠近你都不敢。在我的允许之前,你永远找不到敢要你的男人。”
自那一刻起,这个叫纪云翊的男人像影子一样附着在韩单的生活里,成了一场噩梦。
他那像诅咒一样的威胁生了效。所有的男生都对这个招惹到他的女生绕道而行,包括那名学长。花朵一样绽放的年华里,她没有得到过一份完整的,来自于同龄异性的爱怜。孤单的大学生活结束以后,她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这样的习惯将她对于杜松的喜欢压抑在心底,成了一场爱殇。
往事如烟。
不知什么时候,韩单昏沉睡去,仿若陷入一个庞大而迷幻的梦境。梦里她变成了西西弗斯,不断费力的推巨石上山,然后又看着它坠落山谷。
第二天,当韩单迷迷糊糊的接通作响的手机,听到声音之后顿时清醒。
电话是总监大人打来的,一如既往的指令明确。
“去公司拿一份报告,送到我家来。”
第二十一章
21、因为你不爱我,一切必要的都没必要了;因为我爱你,一切不该原谅的都原谅了。
从潘翔那儿拿到报告已近九点,韩单想起总监大人那锋利的眼神顿觉如芒在背,立马跳上出租车。
窗外景物不断后移,身旁的司机大叔天南地北的侃着,她随口附和,一双眼睛只盯着计价器。金额栏的数字每变幻一次,心跳便加速一阵。眼看的士出了市区,她捂着钱包哀叹:为毛这厮住的这么远……
铭刻在山石上浑厚的“熙园”二字是某位书法大家的作品,黑色的雕花铁门外,身着剪裁得体长制服的门卫对她微微颔首。
大约是事先有过知会,年轻的门卫引着她从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往南行,这里的建筑物间距极大,看起来很是开阔。韩单的视线掠过一栋又一栋掩映在独立庭院中的别墅,咽了口唾沫。终于,前面的引路人在一幢小洋楼前停了下来。
“沈先生,您的客人带到了。”
门锁开启发出滴的一声,韩单道谢后推门而入。
室内的装修是一派现代简约风格。没有浓烈张扬的颜色,也没有繁复精美的花式,黑白灰的基调和恰到好处的镜面设计让人感受到主人的利落干练。
“需要给你时间参观一下么?”
韩单闻声看去,只见楼梯上站着一身深蓝色睡衣的沈律。大约已经对他的正装产生了惯性印象,今天这种出场方式让她不太适应。此时的沈律仿佛修饰过的人像,柔和了线条,模糊了轮廓,掩去了生硬和锋利。直到男子轻咳,她这才惊觉自己像个花痴似的傻盯了人家很久,顿时脸上一红,低着头把文件夹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