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他?如果曦岚能放手,如果曦岚能释怀,如果曦岚能看开,我当然微笑着祝福,只是想起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心便不受控制地揪疼起来。
“大哥,我放不下他。”我抬眼看着狐狸,想着从曦岚出现到他离去这短短的时间,却让我对身边的一切有了另一种认知,只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会惦记着曦岚,想着他过得可好,是否幸福。曦岚本就烙印在我心里,这一生都不会遗忘,而如今,他是我心上的一道伤,让我揪疼着,哪怕伤口愈合了,也会在我心里留下最深的痕迹。
“我知道,我明白。” 他的声音轻柔,他的手抚上我脸颊,拭去我脸上的泪痕。
“曦岚,是不是为我做了很多事?又为何,突然选择了放手?”我伸手握住他在我脸上游离的手,看着他的桃花眼,一字一字说的又轻又缓,仿佛每一个字,最后都落回到我心里,让我的心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我知道,如果连狐狸也不忌讳我放不下曦岚,如果连狐狸都甘愿在我们大婚的时候对曦岚的到来睁只眼闭只眼,狐狸肯定早已知道了曦岚为我所做的事。
他的桃花眼募得变深,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懒洋洋地说:“我只知道,当初他救了浅浅,浅浅昏迷一月有余,在你昏迷的日子里,浅浅可是日夜念着大哥,我想浅浅醒来后也是如此吧!”
“切!” 我一掌拍开狐狸不断凑近的脸,看着他这神情,心里突然很不爽,斜眼白了他一眼,一脸鄙视地道,“我那时候都不能开口说话,念你个头!”
“浅浅能开口,只是发不出声罢了。” 她笑得越发放肆,一只手突然抚上我的嘴唇,修长的手指沿着唇廓慢慢游移,声音魅惑地道。
我又一掌挥开他的手,继续鄙视道:“你也懂唇语?”
“浅浅……” 他桃花烟半眯,蓦地凑近我,而我在他的嘴唇贴上我的唇之前奇快无比地滑下他的膝盖,后退五步,保持安全距离。
如果真如狐狸所说,我在昏迷中日日夜夜还念着狐狸,甚至随军与曦岚共处一营的晚上亦是如此,我知道曦岚会在认为我已经熟睡的情况下在一旁看着我陪着我守着我,如果曦岚能懂唇语,如果我真的在昏迷中在睡梦中都反复只念着狐狸,那么是否有可能曦岚因此明白了我对狐狸的感情而选择放手?
正自思考,头上却已一沉。我抬起眼,不仅一眼瞥见凤冠垂下的明珠垂饰,还看见狐狸手中拿着那方喜帕,正欲往我头上盖。
“干……干吗?” 脖子又被压得短了两厘米,连带让我说话也有点不顺畅起来。
眼前一红,狐狸还是将喜帕盖在了我头上,我正待伸手去扯,他却牵过我的手,引着我慢慢向前走,隐隐有些不平静地道:“掀盖头?交杯酒?入洞房,这三礼之后,才算真正地完婚。”
我脸上一热,不自觉地缩回手,狐狸也没再坚持,双手扶上我的肩,示意我坐下。我眼前一片大红,根本看不到哪儿是哪儿,落座之后,才知道自己又坐回了龙凤大床,脸越发烫了起来。臭狐狸知道曦岚过来也不打扰,看到我扯了喜帕扔掉凤冠也不吭声,我还以为他真如传闻所言对我痴情深情浓情外加百依百顺任我为之了,没想到竟然在心底暗自闹着小意见呢。
“浅浅……” 伴着这声心满意足的轻喃,眼前一亮,大红喜帕已被挑下,狐狸手里拿着喜称,狭长而斜斜上挑的桃花眼看着我,眼里的深情让我不由得低下了头。
大婚第十日。
我独自霸占着狐狸的寝宫。唉,不是我体恤宫女让她们有偷懒的机会,实在是我不想让人家看到堂堂龙曜国皇后大字形躺在龙床上发呆。一想到发呆二字,我就猛地翻身起坐,然后捂住耳朵一阵尖叫。
啊!啊!啊!狐狸这厮没信用啦!下婚旨跟人家求婚时说什么结婚后我爱干吗就干吗,说什么我不仅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皇后,如果我愿意,依旧会是龙曜国的云相。我当然愿意啦,上朝多好玩啊!何况大婚之后,皇后的生活真的是太无聊太无趣了,没有需要我请安问候的长辈,没有跟我勾心斗角抢男人的女人,每天除了对着狐狸大眼瞪小眼,就是一帮围着我皇后娘娘长皇后娘娘短的“下人”了。
不行,我要提早上朝!我干吗要听狐狸的,非要等到大婚半年之后才能女扮男装上朝堂玩?我在皇宫里闷了几天就已经受不了了,一想到还有一百七十个这样无趣无聊的日子,就感到一阵绝望。
我身手无比矫健地翻身下床,然后跑到狐狸的大书桌前摊开纸写谈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