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燕离情赶忙打拱作揖,"我说宝宝,不,任小姐,任姑娘,任姑奶奶!我求求你,别哭了好吧,是我多嘴成了吧。"他怕死了任宝宝说来就来的泪水。云天梦一声不吭,只在旁边喝茶"看戏".
怜儿替任宝宝出坏主意:"宝宝,你偏哭给他看,除非哥哥让你揍他两拳,你才能饶他。"任宝宝抹抹眼泪,瞄瞄燕离情,才小声说:"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任宝宝迟迟不敢出手,"我怕……怕他再用口水吐我!"她一直忘不了燕离情曾喷她一脸茶水。
燕离情无奈地重新躺倒床上,悲叹着:"哎,一失足成千古恨,我的无心之失竟让我一世英名付诸东流。"
玉嫣被燕离情假装悲苦的模样逗得抿嘴直笑,同时又忍不住好奇,悄悄拉拉怜儿的衣裳,见怜儿回头看她,她赶忙略微低头,从手帕中抽出自已的纤纤玉手,偷偷指了指燕离情和任宝宝,用眼神问是怎么一回事?
怜儿一边呵呵笑,一边凑近玉嫣的耳朵,讲述的声音倒不大,可那连比带划的架势十足一副"小三八"的模样,玉嫣边听边用手帕掩唇轻笑,却是不胜娇柔尔雅。
云天梦心生感慨,这一对"主仆"实在该颠倒一下才对,玉嫣无论是举止还是仪态怎么看都像个大家闺秀,怜儿,哎!才应是那少不更事的小丫头。
玉嫣无意中发觉了云天梦正在看着自已,她略显不自在,将目光移向了窗外,嘴角含笑,脸上却多了一抹酡红,那等的温柔羞怯,看上去愈发娇美亮丽了。
怜儿可没发现她的异状,仍在那儿一昧地笑得喘不过气:"哥哥还把醋当酒喝……喝呢!你说可……可不可笑?"
心细如麻的燕离情却已经瞄到了这边的情形,他有意无意地说:"别光笑人,也许有一天你会把酒当醋喝,那才是麻烦呢。"他此话自是针对云天梦和玉嫣而发。
怜儿向他挤挤眼:"我才没你那么笨?"她可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燕离情气得用手指点住她的鼻子:"笨呀,你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哎,这家伙的措辞总是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其实也怪不得他多心,实在是自第一眼看到玉嫣,他就有种直觉的不安,他倒不是看出玉嫣是否有什么动机,而是隐隐中感到以玉嫣的才貌绝非久居人下之辈,而攀附云天梦则是最快到达权贵顶峰的快捷方式。而怜儿,他那个傻妹妹,根本连防人之心也没有,又怎指望她去设法牢牢套住自己的夫婿,尤其是云天梦这种根本无法驾驭的夫婿。
感觉一向敏锐的云天梦可是听得明白,但他只是摇摇头,没有解释什么,跟燕离情讲理,才是自找麻烦!
任宝宝在那边开始自作聪明:"阿斗,我知道,他叫刘禅,是刘备的儿子,可是他并没有其父刘皇叔的气魄豪气,而是不思进取,燕大哥,我说得对不对?"她期盼地看着燕离情,希望他能明白自己也是饱读诗书的闺中才女。
燕离情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对极了,我们的卓文君小姐,我是不是该找个司马相如好让你也私奔一回呀?"
任宝宝开始听他把自已比成才女卓文君,心里还在窍喜,再听后来的话,不由得又羞又恼,眼泪也在不知不觉滚落,可是她嘴唇轻颤,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燕离情看她一副气怒不已的模样,立时就后悔了,任宝宝虽然单纯脆弱却是个善良可爱的好女孩,自己实在不该把火气迁怒在她身上。可是,此时他又无法收回刚才所说的话,只得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大手帕,那是他自已的,燕离情把这个帕子递给任宝宝,可任宝宝却扭头不理,肩头耸动着还在低低哭泣。不耐烦了,燕离情干脆拿起帕子去抹任宝宝的眼泪,动作虽有些鲁莽,却也流露出一抹少见的温柔。
任宝宝也被他吓了一跳,眼泪自然就忘了流了,等她反应过来,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燕离情也觉出气氛有些引人绮思了,尴尬之余,他把手帕塞进任宝宝手中:"给你吧,等再哭了时好用。"
什么话吗?任宝宝不满地想,好像自己很爱哭似的。可是看着燕大哥的手帕,她却不由一阵欣喜。这是燕大哥第一次送自已的礼物,紧紧地攥住那条简单的大手帕,似是再也不愿放开了。看来我们胆小畏事的任二小姐确实对燕离情怀着份特殊的感情,那感情她自己还摸摸糊糊,有信任、有期待、有依赖,还有一份难以描述的亲近。
玉嫣却似看出什么,所以她沉默地坐在旁边,举止间也变得小心翼翼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马车一路往北,终于到了郑州,越来越近黄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