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头只要多练练就成。”耶律洪基笑道。
看他双手轻搂赵渝,有模有样地教着她钩鱼,浑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莫研忍不住又想叹气,如此左拥右抱的日子,他怎么就不嫌麻烦呢。
见耶律洪基护着赵渝,萧观音怏怏不乐地走到了一旁,拿了鱼钩在手上玩。萧信倒是玩性不小,侍卫挖好的洞都瞧不上眼,自己蹲到冰上砰砰砰凿得起劲。这种玩意,他们辽人自小玩到大,自是熟练得很,也不以为是难事。
他洞凿好时,这边的赵渝和耶律洪基也正好停下手,旁边的木桶里装了几条鲜鱼,坐到旁边早已备好铺了狼皮褥子的椅子上休息。侍女们流水般奉上热茶与果点。
侍女们上前时,莫研着意留心看了下,果然那女子端上糕点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睇了耶律洪基一眼,耶律洪基伸手取了糕点,含入口中,亦笑着瞥她。若说她与耶律洪基没有私情,那才当真是奇怪。
那边萧观音见他们歇息,遂也准备过来,大概是心中有气,将鱼钩放回时未加留神,划到了手腕上,血刷地一下涌出来……
早有侍女惊叫起来:“郡主,你的手!”
耶律洪基听见叫喊声,再看见萧观音的殷红,忙急步上前,拉了她的手过来,又连声唤侍女拿药来。
“怎么也不小心点。”他责备道。
萧观音扁扁嘴,委屈地不作声。
“小七!”
赵渝也扭头唤莫研,莫研应声上前。
“快去把父皇给我的白玉止血膏拿来给郡主。”赵渝吩咐道。
虽不甚明了为何要对萧观音这么好,莫研仍是依命行事,为求快捷,还特地找旁边侍卫借了马疾驰而去。
这边萧观音却不领赵渝的情,道:“公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等小伤,用寻常药即可,还用不着你父皇给你的贵重东西。”
赵渝温柔笑道:“这虽是小伤,可伤在手上,若是留了疤可就不好了。我的药倒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有个好处,抹在伤口上不会留疤痕。”
天下女子皆爱美,萧观音自然也不例外,听说不会留疤痕,便已有些动心,偏偏又抹不开面子用赵渝的东西。
“还请萧妹妹莫要嫌弃。”赵渝放低姿态,软语相劝,又掏出自己的丝绢,也不嫌血腥,替她先按住伤口。
萧观音果然心中一软,未再说什么,显是愿意了。
耶律洪基笑着望了二人,深觉赵渝秉性温柔大度且识大体,对她的好感又多了一层。
不多时,莫研飞马过来,将白玉止血膏交与赵渝。赵渝亲自挑了药膏给萧观音抹上,又替她包扎好,柔声嘱咐道:“药你收着,早晚各抹一次,记着这几日莫要沾水。”
萧观音点点头,收下药来。
旁边,萧信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笑道:“这玩意好,省得每回出去狩猎时你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伤着哪里。”
“哥,你又胡说什么。”
萧观音嗔了他一句,转而朝耶律洪基笑道:“查刺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年你送我的那匹马?”
耶律洪基其实早已记不清了,但自然不能说不记得,只笑着点了点头,
“现下,它也生了一只小马驹,你替我相相,看它好不好。”
“好啊!”
辽人爱酒爱马,仿佛是自血液中而来,耶律洪基对马匹自是十分喜爱,当下便想去看。转头见到赵渝犹在身畔,本是自己邀了她来钩鱼,似乎又不便丢下她,正自有些迟疑,便听见赵渝柔声道:
“殿下尽去无妨,我玩了这半日,也有些累了,正想回去歇着,暖暖身子呢,”
“公主……”耶律洪基感激她温柔体贴,“那公主好些歇息,迟些时候我再去探望。”
盈盈辞过众人,赵渝便与莫研一同回了帐。
“冻煞人了!冻煞人了!”
赵渝一回帐中,连头上钗妆都未来得及卸,便合衣缩上软榻,又命侍女赶紧将汤婆子灌了热水放入被衾中。
莫研看着直摇头:“我方才摸你的手,都冻成冰了。”
“是么……”赵渝裹紧被衾,哆嗦道:“我都冻得没知觉了。给萧观音上药的时候,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让手抖起来。”
“你这样可不行,我看耶律洪基那家伙摸了你好几次手,他占没占便宜,咱们倒可以不计较,可他和你挨这么久,你总会有撑不住让他发觉的时候。今日还是摸摸小手,手冷些也没什么,明日若是让他听见你牙齿打架,那声音可不太好听。”
“什么叫做占没占便宜,咱们不计较,你……行了。”赵渝捧着侍女端上的热茶,慢慢地饮着,方觉得冰成冰坨的身子又慢慢回来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便是他发觉不了,我也受不住了,实在太冷,下次还是得多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