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菩萨奴冷冷一笑,连句多余话都不说,直接问道:“公主的意思是,不肯?”
直接说个不字,对于历来习惯了委婉说话的赵渝着实有些难度,心中虽暗骂此人怎得如此不识相,可口中还得笑道:“自然不是。只是……不知需要展护卫去多久呢?”
“不会太久,也就个把月吧。”
赵渝心中思量一下,自己下月便得随耶律洪基往伏虎林,此时已是下旬,若展昭去铁骑营个把月,便无法随自己前去狩猎。
“此事恐有不便,方才郡主才告之,下月我们将往伏虎林狩猎,展护卫若了铁骑营,这个…”她作为难状,相信下面的话不用自己多解释,耶律菩萨奴也能明白。
耶律菩萨奴淡淡道:“这有何难,我调十名身强力壮的勇士过来,个个都是狩猎好手,公主就不必为护卫之事犯难。”
“……”
赵渝被他说得语塞,虽想拒绝,一时却也想不出话来。心想要是莫研在就好了,依她维护展昭之心,说不定能想出什么好借口来回绝,只可惜此时莫研仍在后院为了温饱而刻苦练剑,丝毫不知道前堂发生的事情。
目光冷冷扫过,将赵渝的不豫之色尽收眼底,耶律菩萨奴复开口道:“难道公主是觉得我大辽的勇士比不上你们宋人?”
“怎么会呢。”被他堵到这般田地,赵渝也只好道:“大人尽可将展昭借去,也不必调人过来如此麻烦,我身边的侍卫还够用。”
耶律菩萨奴没有丝毫客气,仅仅道:“多谢公主。”再不多说一句,向众人略略行礼,转身大步离去。
他背影还未消失,赵渝便听见萧信懒洋洋道:“不过就是耶律重光身旁的一条狗,有什么好嚣张的!”
闻言,耶律菩萨奴脚步一滞,身形微顿,显然是听到了。
“哥……”萧观音轻声制止哥哥。
“怕他做什么!”萧信天生一副找麻烦的性子,见树还要踢三脚,岂听得进妹妹的劝,当下声音扬得更高,“有种到了猎场上较个高低!”
耶律菩萨奴也不回身,一径往前走去,遥遥传来他的声音:“自当奉陪!”语音未落,人影已消失。
“哥!你惹他做什么,他可是耶律重光手下的第一勇士,在咱们大辽也是数一数二的,你和他治什么气。”萧观音不禁有些恼怒,她因心仪耶律洪基,连带着对耶律重光也不满起来,但也知道这耶律菩萨奴不是好惹的人物。
萧信冷哼:“什么第一勇士,我看不过尔尔。待到了猎场,公主,你看我怎么给你出气!”
“……”
赵渝哭笑不得,心中只盼他千万消停些,便是要惹祸也别打着为自己出气的旗号。
萧观音看自己这个傻哥哥居然是为了赵渝出气,又好气又好笑,起身拉了萧信道:“走吧走吧,公主不是说头疼么,我们赶紧走,让她歇着吧。”
萧信一面被妹妹扯着走,一面还朝赵渝回首笑道:“我改日再来看你!”
直至两人身影转出门去,摆脱萧信这个麻烦,赵渝才长松口气。随侍在她身边的侍女亦撑不住笑出声来,被赵渝白了一眼,方才敛容屏气。
赵渝回到后院时,烈日炎炎,她心中亦是烦热难当,侍女端上的冰镇酸梅汤她三口两口就喝下一碗,却仍然觉得暑气未消,连声唤她们再端上来。
“哪个郡主是不是来找麻烦的?”瞧她烦躁的模样,莫研抹抹汗,凑上去好奇道。
赵渝不耐烦地摇头,斜瞥她:“刚才又来了个人,要把展昭借走。”
“借展大哥?借去做什么?”
“说是给南院的铁骑营指点指点,大概要个把月。”
莫研倒是一点都不急,轻松笑道:“这些辽人倒也有眼光,知道大哥功夫了得,就巴巴地求上门来。”
“你还笑得出来!”赵渝没好气道,“下月我就得去伏虎林,展昭若去了铁骑营,便无法同行,那该如何是好。”
“说得也是。”莫研挠挠耳根,“要不咱们就别理那个什么亲王,伏虎林还是别去了。”
“伏虎林不能不去,方才萧观音就是来替耶律洪基传话的,让我先做好准备,下月出发。”
“那……让展大哥装病,别去铁骑营。”
“你觉得展昭肯么?”
“应该肯吧,让公主您自己去狩猎,展大哥肯定放心不下。”莫研对这点很确定。
赵渝叹口气:“装病也不是什么好法子,那人、那人……罢了,等展昭回来再与他商量吧。”
不多时,展昭归来,跨入后院,恭敬向公主行礼。
赵渝忙将事情告之他,问道:“展护卫可有良策?”
“展昭愿往铁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