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玮韬喝多了,他一个人住,送回去没人照顾,娆娆也喝了不少,嚷嚷着要在我家阳台过夜,所以都留了下来。”程默明显感觉到夏芒的情绪,吻至唇畔一顿,见夏芒情绪稍微有些平静下来,忙出口解释。
夏芒明显不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是程默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而且,早上开门的时候,玄关处只看到一双男鞋和一双女鞋,并没看到有虞玮韬的份。
“芒芒不信?”程默半眯着眼,仔仔细细打量着夏芒,她垂着眼,不与他的对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置信的。
夏芒不相信他!这个认知让程默很不是滋味,或者说很是吃味。全心全意的信任,然后受伤,变得不再信任,是这样的么?过去的已经过去,他程默从来不是纠结于过去的人,可是显然,夏芒距今为止还没有完全接受他,打心里完完全全的接受他。他一直认为,两人之间,信任是一段感情坚持下去的基础,他坦白,却得不到夏芒的信任。
两人忽然都平静下来,夏芒还有些抽抽答答的,眼睛又红又肿,嗓子好象也有些哑,大哭的后遗症。程默坐在夏芒对面,看着夏芒若有所思。
“是不是玮韬和娆娆跟你解释澄清,你也不相信?”程默的分析与直觉。
夏芒沉默,还是有些一抽一答的。她想相信,可是她不敢相信。她不要被骗,不要再一次成为那个最后才知道真相的傻瓜角色,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选择怀疑,选择不相信,就像当初选择一段新的感情告诉自己一定要比对方少付出一样。
程默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夏芒跟前,合身抱起她,道:“我们先去吃饭,你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叹息是实实在在的,落在夏芒心里,有点冲击力,神情是温柔的,声音里还有一丝心疼。程默身上有熟悉的味道,黑衬衫下是温热结实的触感,夏芒刚止住的泪如开闸之堤,一发而不可收拾。害怕着什么,又不甘着什么,连着前一段感情的情绪,夏芒猛地环住程默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呜咽着一遍遍重复:“程默……程默……”
她心里的矛盾与纠结,程默从这一声声的称呼里清晰感受到。
不知是谁主动的,只知拥抱变成了缠绵,本来要去吃饭的两个人倒在了沙发上。唇舌的纠缠已不能满足心里那份犹豫,就好象要给摇摆不定的心吃一剂定心丸,喘息、爱抚,搜寻着彼此的体温,筋骨交错般的缠绕。夏芒的本能被程默似带着火团般的双手点燃,在情爱中暂时迷失。
有什么不一样了?夏芒想,自己还是选择了相信程默,不然她不可能在这时候还能与他发生关系。文灏那时候,是碰到她的手她都觉得肮脏与恶心的,是因为爱程默爱得不够深么?
第二天上班刚巧碰到娆娆,她半玩笑半认真地对夏芒道:“芒芒姐.昨天你怎么跑这么快?我追也追不了,别是误会什么了吧?”
夏芒决定将这件事遗忘,尽量笑得自然:“突然想起还有急事,跟你说我走了你估计没听到,后来手机又没电了,所以一直没联系上。”
工地的事程默已经告诉了夏芒,三言两语,看得出他不习惯向人倾诉。周五晚上那位出事泥工的妻子在虞玮韬的协调下本来已经接受赔偿二十万元的条件,娆娆那边也与当时在场的一位记者谈妥,事情本来已经解决.没想到一夜之后,那妻子居然反口后悔,大有把事情闹大之势,打电话不仅叫来了电视台记者,还叫来了报社记者,甚至电台记者。程默一早匆匆赶去.这次那妻子口风就紧了,不理谈判,只哭得天昏地暗。下午的时候虞玮韬连夜联系的死者父母赶到.事情才有了起色,赔偿的价码自是不止二十万了。晚上的应酬,正是招呼那些记者的。
事情最后终于都摆平了.家属收了钱,将死者火化后.就抱着骨灰盒回老家了。夏芒不能就此发表任何意见,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生命与金钱补偿.虽然根本不是一个天平上的,但却是最实际的。
作为此次事件还算完满结束的庆祝,周末几个人决定聚餐一次,地点经娆娆建议.选择在程默的别墅。娆娆是这样说的.好怀念大家在英国时一起在公寓做饭吃的日子。大家里面自是没有夏芒。
夏芒被程默拖着去超市买菜,无比哀怨地推着购物车,脑子里全是程默、玮韬,娆娆三人在公寓里一起做饭一起吃饭的种种猜测。显然,程默的手艺她不是第一个品尝的。吃饭的时候会喝酒吗?会有酒后乱性的时候吗?夏芒慌忙摇了摇头,甩掉脑中可怕的想法,努力专心地看着程默一样一样挑着菜。到了程默的住处,夏芒便觉得有些累。夏芒是易累体质.经常觉得自己很累,有时候也不知道是真累了.还是自己的错觉。玮韬和娆娆还没来.程默将买来的东西一一取出,夏芒偷懒爬上她喜欢的顶楼阳台,因着上一次误会的事,这段时间程默更迁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