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注视着他的睡脸,却是不忍心吵醒他,他一定是累了,眼角淡黑的眼圈便是最好的说明。
“皇上,该上朝了。”室外传来含茵有些微颤的声音,宝妃不在的这几天,最难过的莫过于她们这帮下人了,时刻都有着被提掉脑袋的危险。而如今,明明知道宝妃回来了,还是会心有余悸,皇上的怒气让她们害怕。
皇上动了动,拭着眼睛坐直身子,见宝儿醒了,笑容爬上了他的帅脸:“宝儿,还难受么?伤口疼么?”
宝儿摇摇头,正要起身,皇上忙起身扶她,让她靠在床沿上。愠怒地盯着她道:“宝儿,是不是皇后对你做了什么?你说出来,朕定不绕她!”
宝儿看着他脸上的关切
,皇后从来就没间断过冲她做动作,只是无凭无据,又奈人家何?
“昨夜前夜之事,宝儿都已经忘了。”宝儿垂下眼敛,淡然道。
回宫2
“宝儿无需怕她,直说无妨。”
“我倒是从没怕过谁。”宝儿浅笑,皇上看了她一眼,心中全不是兹味。只好搂着她安抚:“忘了也好,忘了干净。”
“皇上该上朝了。”宝儿说着,唤来含茵。含茵早已捧着平整的龙袍候在账外,听到使唤忙走了进来。
宝儿要下床,被皇上拦住:“宝儿别乱动。”
她抬头,对上他宠溺的眸子轻柔道:“就让宝儿伺候皇上一次吧。”以后怕是没机会了,宝儿越来越觉得自己正往窄路上走,终有一天走着走着要走不下去了。那时,便是她的死期到了,枉费了皇上对她这般恩宠。
如今,就让她伺候他一次,就一次,也算是她微薄得可怜的回报吧。
皇上没有阻拦她,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在自己身上移动着的小手。就同被雷击中了一般,心中涌出来的幸福压的他要窒息,那是一种暖暖的暗流,轻轻的流遍他的全身,直达到指间。甚至,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感觉到了那种幸福,那是一种真真切切
的,扎扎实实的幸福。
此刻,他是多么想时间能凝固,让他留住这来之不易的感觉。 宝儿的小手停留在他的衣襟,第一次这么认认真真地沈视袍上的绞龙,那几条得天下人漠拜着的龙正圆睁着大眼,散发着与它主人同等的霸气。
“宝儿?”皇上抓着她的手试探性地开口。
宝儿回神,笑了笑:“这龙袍,着实只有它才配得上皇上。”
穿戴整齐,皇上依依不舍地执着宝儿的手,似乎怕一去一回,宝儿又突然间不见了。
宝儿催促着:“皇上,大臣们怕是等急了。”
皇上低下头,在她唇边吻了一记:“宝妃好好养病,朕忙完便来看你。”
见宝儿点点头,他才放心地离去了。
盯着他消失的方向,一股愧疚感狠狠地缠上宝儿的心房,这般炙热的爱,让她何以脱身?
用丝帕拭着刚刚皇上吻过的嘴角,宝儿转身走进大厅,厅中的圆桌上,玉龙剑静静地躺着。宝儿抓在手上,用丝帕细细地擦拭着。
“娘娘,该用早善了。”含茵看着宝儿手上明晃晃的剑,顶着几丝害怕不敢近宝儿身。 宝儿应了声,将剑收起。
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有些食不知味起来,李鸿死了,她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快感。他也只是受制于皇后罢了,如今却丢了性命。
云和宫内,皇后正急躁地跺来跺去。找了几个李府的下人来,都说李大人外出未回。
那他一定是死了。
死了倒也好,皇后嘴角突地露出一抹冷笑。最起码她不用担心会有那么一天,他会把她所干的坏事全抖出来。
天下间最紧巴的嘴莫过于死人了。
“娘娘,兰妃娘娘求见。”一名宫女行至她面前福身道。
皇后理了理发鬓暗哼:“让她进来。”
一身粉黄衣裙的兰妃移着莲步款款而来,优雅地福了福身子:“兰枝给皇后娘娘请安。”
“妹妹好雅兴呀,想到来云和宫来坐坐。”皇后皮笑肉不笑道。
兰妃并不把她的冷笑当回事,笑道:“看娘娘脸色不太对,哪个丫
头又惹娘娘生气了?”
“皇上大寿在既,本宫忙寿宴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功夫跟丫头生气?本宫倒是羡慕妹妹你,一天到晚什么事也没有,日子过得多舒心呀。”皇后似有心似无意地说着,也不管兰妃已经气红了的小脸。兰妃,若不是她仗着自己父亲的威望,能有今天?只怕早跟婉妃一样守活寡去了,皇后想着,不由加深了嘴角的蔑视。 皇上敬她,完全是看在她父亲是当朝相国的面上,符相国两朝当任,虽不算清官,却也忠效朝庭,是一难遇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