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怕耽误别人,心理压力极大。但现在,她想,也许她该放松点?有沈大人在……毕竟有沈大人在。
之后一天,刘泠如愿完成了自己进宫的任务。她跟陛下长谈后,还在后宫戏水时,与出自陆家的四妃之一淑妃一同掉下了水。陛下得知后,当即下令严查,之后以养伤的缘由,关了淑妃娘娘禁闭。可怜淑妃娘娘的儿子才几个月大,正是哭着要娘亲的时候,就得被迫与生母分离。
这就像是陛下给陆家传出的一个讯号一样。
皇室一直在着重打压世家。
连续三代都是这样,陛下对陆家的不喜,早非一日。若有机会,他自然希望陆家气焰再低些,最好能达到抄家的地步。
陛下对淑妃娘娘的发落,传入所有人耳中,都各有解读。
沈宴与太子刘望见了面。刘望微笑递酒,“孤早想与沈大人合作,将陆家彻底压下去。沈大人经此变故,可非想通了?”
沈宴进宫见了陛下,“臣自尽心为陛下效力,万死不辞。”
陆铭安向沈宴传了消息,“沈大人,下一步有什么计划?陆铭山在家中地位一落千丈,好几位伯父都把陆家今日之祸怪到陆铭山身上,只有父亲还替他顶着。哼,他早该让贤了……”
静坐家中的徐时锦似笑非笑地收到太子递来的消息,也收到岳翎传来的消息。如往常般,她将岳翎传来的消息烧掉,只看了太子传来的。坐在阴影中,她喃声笑,“沈大人前途不可限量,若能与殿下合作,殿下真如虎添翼。只唯恐沈大人另有心思,不欲锦衣卫与殿下走得太近……嗯,我该做点什么,逼迫逼迫沈大人呢?”顿一顿,柔声笑,“阿泠啊,我会帮着你,把沈大人补偿给你,但你总得再让我利用点什么吧……”
陈世忠久久坐在虎案前,听着各方的反应。陛下在试探世家的反应,世家何尝不是在试探陛下?双方博弈,只看谁更胜一筹。只是沈宴……他进宫见了陛下。陈世忠眸子幽深,呵呵笑,“陆家啊……还是小瞧了沈宴沈大人。我也小瞧了他。”他沉沉坐了许久,起身,“备马!去北镇抚司!”
只是宫闱一件小事,不到一天的时间,锦衣卫的调查结果便已经出来,沈宴官复原职。陈指挥使等沈宴请安时,甚至温温说了句,“我会与刑部相商,把云奕一案的卷宗要回来,毕竟沈大人你已经查了很久。”
沈宴拱手,没有再推辞。这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希望既然他已经沾了陆家的汤水,干脆就查个清楚分明。
走之前,陈世忠看沈宴一眼,不经意问,“我实在想不通,沈大人与陛下说了什么,陛下那般信任你?”
沈宴漫声,“大人可以猜一猜。”
“猜?本官从不猜这些小事,”陈指挥使冷然一笑,负手而去,“沈大人,莫太自负。你过得了眼前这一关,确实是你好本事,好算计。但世间之事,并非你次次都能算到。说到底,你在我所下一日,便仍受我差遣。凡事身不由己,你在锦衣卫这么多年,自然也深有体会。”
“多谢大人提醒。”沈宴漠声。陈世忠是暗示他若想陆家倒,不如做得再彻底些。不然……陈大人似有把柄在陆家手中,不得不给对方几分面子。
无论如何,这一关,过得很是漂亮。
陆家暂时不想出头,把怨愤情绪发泄到了陆铭山身上。刘泠如愿帮到了沈宴,正调整状态,打算做一个有自我独特风格的姑娘。
只因她终于发现,当她凶起来时,沈夫人才有些怕……让她一阵无语。
刘泠又可以开心地攻略沈夫人了。
并且在她对陛下的常日痴缠中,陛下对她常去北镇抚司找沈大人谈情说爱的事,睁只眼闭只眼。陛下的原话是,“阿泠啊,朕又不是喜欢拆散别人小夫妻的人,你何必这么紧张?只要你不毁了朕选中的这个能人,你就算想嫁天神,朕都同意。”
刘泠不用嫁天神,刘泠只想嫁沈宴而已。
听说陆铭山最近很倒霉,他不痛快,刘泠就痛快了,自得地去北镇抚司,找沈宴玩儿。
因郡主来的次数太多,且每次都精细装扮,北镇抚司的锦衣卫甚至开玩笑,“每天出门,只要看到一个漂亮得闪着光的美人,那肯定就是长乐郡主了。”
刘泠这次过去时,沈宴不在,她被请到隔间,喝了口茶。却突有灵感,寻了纸笔,写下书信,“沈大人,我等了你很久,你却不来。我有别的事,就先走了啊,下次见。”
写完后,她就偷偷摸摸,把自己藏到了门后,想到时给沈宴一个惊喜。
过了许久,沈宴进屋,看到了桌上那封信。抽开看了,刘泠躲着,心中得意地等他上当受骗。谁知沈宴轻笑,“她不来了?正好,来了个小美人,我需要去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