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看出洛子商不是真的洛子商,还知道洛子商是洛依水生的,以他对洛依水的情谊,又怎么会对洛子商做什么?”
这么一说,柳玉茹就明白了,她皱了皱眉头:“秦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活久了的老妖精,总有咱们不知道的法宝。”
顾九思拍完了身上的土,拖着柳玉茹道:“走,陪你去看地。”
“这么急?”
柳玉茹有些奇怪,顾九思挑了挑眉道:“太阳还在呢,还有点时间。”
顾九思坚持要去看地,柳玉茹也没再推脱,上了马车,便领了顾九思往她预备去看的几个地方过去。
两人坐在马车上,柳玉茹思索着道:“所以你觉得,洛子商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玉茹分析着,慢慢道:“按着秦楠的说法,当年洛大小姐名满扬州,他只是洛大小姐青梅竹马的仰慕者,那后来洛大小姐遇见一个人,未婚先孕生下了洛子商,然后跟着秦楠来到荥阳,与家里彻底决裂。加上我们打探的消息,也就是说在二十一年前,洛家大小姐遇到一个人,和对方一见钟情,未婚先孕,结果发现对方家中有正室,洛依水不甘做妾,便生下这个孩子,交由家中人杀死。但下人不忍杀掉一个孩童,于是将孩子抛到了城隍庙附近,被一个乞丐收养,而后洛依水嫁给秦楠,远走荥阳,是这样吗?”
顾九思没有说话,他看着窗外人流,柳玉茹继续道:“秦楠说洛依水很爱自己的孩子,所以当年那个孩子,应当是洛依水的父亲强行抛弃的,洛依水也是因为如此,与家里决裂,所以她决定一生不回扬州。那么当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
柳玉茹皱了皱眉头,她见顾九思一直不说话,不由得道:“九思?”
“嗯?”
顾九思回过头,见柳玉茹正等着他回话,他笑了笑:“别想这个了,想想你的生意吧。”
“九思,”柳玉茹盯着他,却是道,“你是不是知道洛子商的父亲是谁?”
“这个事儿,”顾九思平静道,“等我搞清楚了,我再同你说。”
柳玉茹听到这话,便知道这件事里可能还牵扯着一些其他事。她也不再发问。
两人一起到了柳玉茹要买地的地方,顾九思跟在柳玉茹身后,就看她到处问价,她看一块地看得仔细,每个地方都一一检查过,顾九思一直不说话,就听她和人交谈,讨价还价。
他们来的时候夕阳西下,等到了夜里,柳玉茹才和顾九思一起回去。他们手拉着手一起回去,走在路上时候,两个人影子交叠在一起,顾九思拉着她,给她用手比划出影子唱戏。柳玉茹看他咿咿呀呀唱戏,笑得停不下来。
她抿着唇,看着他用手比划着小人,捏着嗓子道:“洛子商,你这小泼妇,看我不打死你。我打打打!”
“傅宝元,你这老贼,我也打打打!”
“还有你,李三!哪里跑!”
柳玉茹见他越比划越上头,眼见要到家了,不有得小声提醒:“小声些,别让人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呗。”顾九思耸耸肩,“反正我想打他们,他们谁不知道?”
话刚说完,就听见傅宝元的声音响了起来:“呀,顾大人!”
顾九思:“……”
顷刻间,顾九思立刻昂首挺胸,化作一副端庄模样,朝着傅宝元拱手道:“啊,傅大人!怎么在门口这里,不进去坐坐?”
“才同洛大人议事出来。”傅宝元似乎没听到方才的话,顾九思舒了口气,他和傅宝元寒暄了片刻后,送着傅宝元走了。
“大半夜的,”顾九思心有余悸,“还来议什么事?”
柳玉茹从旁边挽住他的手,笑着道:“知道背后说不得人了吧?”
顾九思这次不放话了,他轻哼了一声,同柳玉茹一起进了屋里。
进屋之后,等柳玉茹睡下后,他想了想,还是拿出纸张,给江河写了信。
他先是将荥阳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写到最后,他终于还是加了一句:
偶遇洛依水之夫秦楠,乃扬州人士,不知舅舅可识得?
顾九思夜里将信寄出去,他看着信使离开,忍不住叹了口气。
信寄出去第二日,顾九思便起身出行,打算亲自去河堤看看。
柳玉茹看着他一身粗布衣衫的打扮,不由得笑起来:“你这是什么打扮?还要自己亲自下工地不成?”
顾九思听了便笑起来:“傅宝元不是说我书呆子吗?那我便亲自去看看,多少钱,怎么做,多少用料,我若比他更清楚,他不就说不赢我了?”
说着,顾九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钦天监说今年八九月会有大水,我们必须在八月前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