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皛皛的另一只手却已抓住他的手腕,猛力朝自己一拉……
她终于抬起了头,脸上没有丝毫惧怕和胆怯,而是肃杀之色。
“你该死!”
一声暴喝后,镊子在她指尖反转了一个头,最尖锐的那头已对准了楚冉,她没有任何犹豫,眼中的冰冷比任何一个杀手还要无情。
噗的一声,镊子直直插进了楚冉没有防备的右眼。
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紧接着便是楚冉的惨叫。
“我的眼睛……”他捂住右眼,痛的倒在地上,完好的左眼狠狠的瞪着皛皛。
皛皛身上的颤抖终于停止了,那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她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哪怕是父母去世后,她抓到了杀他们的凶手,面对他,也没有这么愤怒过。
这种愤怒比撕碎她的理智还要凶恶。
“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从来不惧怕杀人!”
可惜镊子太短,没办法从眼睛插进他的脑仁,否则他会当场毙命,硬度也不够,否则她会直接对准他的心脏。
皛皛双目中充满了对他的憎恨与杀意,但她现在杀不了他,只能让他短时间失去行动力。
她咬着牙,扶着一旁的洞壁,她的毅力惊人,忍耐力更是爆表,无论多痛,多难受,哪怕她的腿会因此而再也不能走路,她也无所畏惧。
她不准任何人伤害康熙,更不准让任何人企图染指她的孩子。
刚做过取弹手术的腿,经不起她这样突然的站立,伤口再次崩裂,鲜血像是炸开的血袋,沿着双腿蜿蜒落下
她终是站了起来,面对还在地上痛的打滚的楚冉,她真想狠狠踩死他,但这时候不能意气用事,发疯只会让他有机可趁,她再不留恋,夺门而出,那门还是他进来时打开的。
可惜,上头的锁需要钥匙才能关闭,钥匙自然在他身上,要找,太费时间了
外头有个篝火,是他用来取暖的,摆着一把钳子,那是他用来修理枪用的,尖端已烧的发红,她飞快的拿起,毫不
,她飞快的拿起,毫不留情的用它烫着自己腿上冒血的伤口。
皮焦了,肉也因为高温收缩,她疼得嚎叫了一声,皮肉瞬时冒起一股烟尘,带着熟肉的味道。
血止住了。
她扔下钳子,如果是把火钳就好了,她可以直接插进楚冉的胸口。
可是世界的事就是这么不完美。
她回望,楚冉已经爬了起来,捂住右眼,狰狞的直视着她,像个疯子一样的嘶吼怒骂。
她知道再留下,死的会是她,他恐怕会直接砍断她的腿,她即刻奔出洞外。
腿伤严重,疼痛剧烈,普通人恐怕连站都困难,若不是一股强大的信念和执拗撑着,她也无法做到这一切。
她是康熙的心头肉,掌中宝,他又何尝不是她心里的珍宝。
只要一回想起那次在山洞里,他为她的死瞠目欲裂,脆弱无助,心神俱碎,她就觉得自己也好似死了一回,那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不一次都不该有。
她怎能再让他伤一次,她不许,一千个一万个不许。
**的疼痛,怎及得上心痛,她一声不吭,咬紧牙关,奋力狂奔,还有一颗铅弹没有被取出,在她的右腿的膝盖骨上,她没法弯曲这条腿,只能把所有的重心放在左腿上。
逃,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这里是哪里,她不清楚,只知道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刺骨的寒风,像无数的刀刃,割弄着她的皮肤。
星空璀璨,她却无法欣赏它的美丽,只有不断的往前狂奔。
好疼!
真的好疼!
腿像是断了一样,每跑一步,骨头都像是碎了一节似的。
“拜托你,撑住,再让我跑远一点……”
她拼命求着自己的双腿,也是在激励自己。
康熙……
她苦笑,若是她真残废了,他一定会很内疚吧。
不过没关系,至少她会陪他一辈子,在往后的岁月里,她会告诉他,没了腿,总比没了命,要好千百倍。
她的视力极好,父亲也曾训练过她在黑暗中的辨识度,尽管她发着高烧,视线有些薄弱,但人的意志力可以战胜很多东西,病痛就是其中一项,对生的渴求,总会激发出人的潜在能力。
曾经有个人攀登悬崖时,一只手突然被松动的800磅岩石卡住,以至于整个人都卡在了崖缝里,攀登悬崖前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也没有手机,他只剩少量的水(约150毫升),假设他会死,他会在五天内慢慢死去,他慢慢地喝着剩余的水,试图取出他的胳膊,可无论怎样都没法拔出来。
最后他断了水,他在砂岩峡谷墙上刻了他的姓名,出生日期和死亡推定日期,他最后录了告别家人的像,他没想过他能活过第五天的夜晚,可求生的意念战胜了一切,他发现自己还活着,他想到了自己死去后,家人会有多伤心,有了一种顿悟,他用大石作支点,用一把瑞士军刀,一寸寸将自己卡在崖缝里的手砍断,然后单手爬了出20米高的悬崖,奔跑3个小时,找到了能救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