皛皛瞅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破是破了点,但不至于着凉感冒,顶多就是衣角被撕破了,不过的确有点有碍观瞻,她站起来取过衣服。
“大小姐,这里有间小房间是老爷累的时候休息用的,您去那换吧。”
皛皛点头,去了杨伯说的那间房,就在书房北边。
换好衣服后,她走了出来,她身材娇小,不比席明玥那么高挑,尺寸大了两码,身上的毛衣直接成了毛衣裙,她拉了拉领口,她很少穿高领的毛衣,总觉得有束缚感。
康熙走过来,替她将领子翻了两折,“舒服点没有?”
“嗯!”
两人牵着手回到沙发旁坐下,俨然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
席士毅对此并不乐见,他依旧觉得康熙配不上自个儿的孙女,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有情,何况两人已经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想让两人分开,恐怕比登天还难,他也真是想不明白,这母女怎么就一个样呢,非得找这种不配自己的人。
皛皛从他眼神和微表情里看出了他对康熙的不喜,不喜又怎样,她姓端木,不姓席,父母又双忘,婚姻大事当然是她自己的,康熙是她认定的人,不管他说什么,对她都不会有用。
“这老头子是不是看我很不顺眼?”康熙在她耳边小声道。
“你不用管他。”
“我才懒得管他呢,但他脑袋的伤看起来挺严重的,我是怕他待会儿会爆了血管。”
“胡说八道哦。”哪有那么容易的爆血管,按照席士毅被人砸了脑袋,藏进棺材,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可见生命力有多强,这种人想要爆血管都难。
两夫妻的交头接耳没逃过席士毅的眼睛,他叹了一口气,在内心狠狠的唏嘘了一把。
罢了,罢了,孙女喜欢,就让她去吧,难道他还要再走一次老路不成,当年的拆散,让自己和最心爱的女儿从此阴阳两隔,他气过,愤怒过,也伤心过,但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当她看到皛皛时,他第一次觉得当年的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若是当年,他没有反对,那么如今皛皛一定不会那么冷淡的对他,也不会自始至终称呼他——席老先生。
“老爷,您是不是头疼了?”杨伯一直关注着他的神情,见他不说话,一副心痛的模样,以为是头疾发作了。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他靠向椅背,面对着皛皛说道,“你一定好奇,为什么我会放了席士漓。”
“这个放,我还没有进行确认,所以不能百分百确定你真的是放了他,还是欲擒故纵。”
“我说话向来是一就不会是二,我说放了他,就是放了,以后他和席家都不会有任何关系,爱去哪里去哪里,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倒不知道席老先生是这么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这份宽宏大量都能和佛祖比了。
“你怎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抱歉,我不知道!”确切的说,她根本就没想到他会那么轻易的放了席士漓,于公席士漓伤人,虽未致受害人死亡,但已经触犯了法律,就该由警察出面逮捕,进行羁押和审讯,但现在眼前的这位的受害人,却执意说自己的脑袋是砸伤的,扭转了整个犯罪事实,受害人不报案,警察就不可能逮人,这案子办不下去,她也没法在较真下去,于私,她仍是担心这是席士毅要对付席士漓的手段,如果不管,说不定哪天在某条河里会浮起席士漓的浮尸,到那时可就晚了,相比三叔公打着明码要将席士漓关到乡下去的行为,席士毅的做法更让人觉得忧心。
杨伯看出皛皛是不信任席士毅会那么做,赶忙道,“大小姐,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五老爷和五夫人一定是平平安安的,老爷说到做到,您不用怀疑他。”
“你是他的忠仆,心自然向着他的,你的话不能作参考。”
“大小姐,那我杨忠义现在就可以对您发誓,要是日后您知道五老爷和五夫人过得不好,或是惨死,您就拿我开刀,我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他是铁了心的要让这对爷孙的感情变好,这已是他心里最大的一件事了。
“好,假设真像你说的那样,理由呢,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吧。”没有理由就这么做,如何能让她信服。
提到理由,杨伯哑巴了,看向席士毅。
席士毅知道若是不给皛皛一个足以信服的理由,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丫头正义感太强,一点不会转弯。
谁说皛皛不会转弯了,她只是不信任席士毅的为人罢了。
席士毅叹道,“我不想席家败在我手里,至少不要在我活的时候,老祖宗留下的基业就这么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