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股温暖侵袭,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缠绕住,陈少忍不住心底一阵战栗飘过,才发现了身后的丫丫。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到的,到多久了,但陈少真的很需要丫丫此刻的安慰和温柔,于是拉开了缠绕纠结的手臂,转过身夺回了主动,将丫丫拉进在怀中,紧紧拥着她单薄的身子,却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样安静的相拥后许久,丫丫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毕竟,外面的小路上还有着对峙着的那群人,毕竟,问题还是要面对的,毕竟,一切不是能假装不存在就忽略的。
“缡,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他了。”
“嘘,丫头,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
“但是,对不起,你必须听!”
从陈少的怀中离开,丫丫用着很执着坚持的眼神看着他,漠视他有些威胁有些生气的视线,依旧我行我素的说道:
“缡,就是你要生气,我也要说,在这件事上,你真的做错了,因为,你根本没有资格阻止他来见伯母,你也没有资格去帮助伯母判断,她是不是想见李伯伯,不是嘛?我知道,他们的故事好复杂很伤人,因此,你很痛恨他做过的一切,痛恨他曾经让伯母伤心甚至绝望。但是,缡,一切都是他们两个长辈之间的事情,如果今天伯母尚在人世,你就能确保她一点不想见李伯伯?你就能确保你这样为了阻止他靠近不惜找打手,还甚至下令可以打伤打死李伯伯,让自己的处境危险,你真的就确定这是伯母的心愿,是伯母希望的最后结尾?她深爱的两个男人,一个被打伤,另一个被关进了监狱,从此连一年几次的见面都不再能保证?”
陈少没有接话,依旧满目寒冷,他知道丫丫要说的还没有说完,所以,他不急于开口,果然,丫丫只是稍稍喘了一口气,就继续了:
“缡,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如果卑鄙一点,他大可以先妥协,然后再找机会偷偷来看望伯母,就是你每天派人看着这里,总会有疏漏的时候。可是,李伯伯还是那么坚持,无论怎么被打都依旧坚持在回国后的第一天来见伯母,他刚才甚至一点没有还手,还说,如果,你给予他们的任务是打死他,他只求你把他葬在伯母的身边。缡,我看见了那时他的眼神,丝毫不比你正常,看得出他也很痛苦,在受着煎熬。越是接近伯母一寸土地,看得出,他的心也早己经碎了,只是一步步的不顾一切的要靠近伯母,要亲眼看着伯母说什么做什么吧。缡,你真的确定伯母在天上看着这一切的时候没有在哭泣,没有在心痛,没有在期待,期待让他再见一自己一面,期待听见解释或者忏悔,期待这这个好多年后的重逢片刻?”+非+凡+手+打+
还是沉默,但是陈少的眼中忍不住再一次恢复了一种复杂的眼神,转过身再次望向了妈妈温柔的笑脸,静静的注视着,似乎要从这张贴在墓碑上的照片中找到答案,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缡,我现在也正当着伯母的面,你己经把我当亲人,所以,我也己经觉得把伯母可以当作了自己的妈妈,所以,我只想说出我的想法,至于你的决定,你依旧可以坚持,最后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会支持,就是你因为伤人罪坐牢,我也会等你,永远等你。缡,因为我爱你,所以,你有权利决定你的行为,我也赋予你权利一并决定了我的未来。”
忍不住叹气了,陈少知道丫丫句句温柔的话语背后是多么沉重的提醒,是呀,自己己经不是一个人,自己己经有了丫丫,有了一份责任,让丫丫一生幸福的责任。
“好,我可以让他进来,让他们见最后一次,但是,丫头,我不保证等一下我会不会又冲动地做什么,因为我不知道他进来会说什么做什么,如果他敢继续伤害那女人,即使我要牺牲我们的未来,我都不会再客气。”
“他能做什么呢?他还能怎么伤害伯母呢?哎,缡,他进来后,我们都退开吧,给他们一个安静私密的空间。”
“不行,这我做不到,我要看着他,决不允许他说一句伤害那女人,让女人伤心的话。这点决不能妥协。”
知道陈少心意己定,丫丫也就不再坚持,默认了会陪着陈少在一边旁观这个相隔近30年的重逢。陈少拨通了手下电话后,不久,他们就带着李忠义走到了墓碑附近,出现在了丫丫和陈少的视线里。
还没有走到面前,只是当墓碑出现在自己的眼中,李忠义就站住了,眼中完全是愣楞的、凄苦的、复杂的甚至带着悲痛欲绝的神情。他只是那样站立着,之前不顾一切,甚至愿意拼去性命只为了要再见她一眼,可是,此刻,她就近在眼前,李忠义的脚却迈不动分毫,他做不到走近,做不到去把日日夜夜会出现在脑中折磨他的那个娇俏身影和现在这座冰冷的墓碑联系在一起,他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