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不是他能控制,随心所欲的。
正文 第298章 大罗神仙
带着一身的水汽侧躺下去,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钟未昔那张惨白的脸上,这双眼睛闭上时曾经那样安静,可是现在充满了委屈和深深的厌。
黑司曜手指触到他削瘦的脸颊,动作细致温柔,指尖薄凉的温度使她睡得更加不安稳,清秀的眉头皱起,那从双唇中发出的尖锐哭声渐渐平息下去。
“昔昔,不要那样想我,多看看我,多想想我的难处,多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梦中的呓语。
“昔昔,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属于我,不能离开我,不能丢下我。”卧在她身边,将她背过去的身子一点点拉近,圈在自己怀里,让她弯曲的背经赤/裸的胸口一点点熨热,舒展开来,去感受他为她而跳的心跳。
这四年多的日夜,她睡不好,他同样如此,很少睡得着。
他不希望她躺在身边是一时的,他要的是永远。
但永远有多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末日或许就在明天,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至少他们现在拥有,就够了。
解释吗?
他该解释的,可是他的解释她肯听吗?
她不是一个愚钝的女孩,她聪明,勇敢,只要她肯,她会看到他不想退出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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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海浪声中惊醒,隐隐能听到海鸥发出的鸣叫。
钟未昔悠悠转醒,身体被圈在一堵温暖宽大的怀抱里,那颈后拂过来的呼吸如羽毛,这一刻她不想动,仿佛自己天生属于这堵怀抱,仿佛自己天生和他这样相拥,偏偏自己天生和他连为一体。
头脑里的眩晕还在,昨晚的忘记也还在,在胸腔里的心疼着,揪着,慌着,乱着。
她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该怎么走,一是装聋作哑继续和他像从前一样,二是就此分道扬镳。
两条路,她不想走任何一条,该怎么办?
她在挣扎的时候,他醒了,嘴唇有些苍白,埋脸在她发里,“昔昔,你醒了。”
听到他声音这一刻,她的心又乱了,挣扎了两下,咬牙将他推开。
他像是没使力气,倒在床上,而她已经轻易跳下去,如此轻松教她心中微诧,身体抖得厉害,背对着他穿上衣服,“我们都需要冷静,给彼此点私人空间,以后再说……”
“昔昔,你想走吗?”他气息不稳,身体支起来,“别走!”
她真的不想再经历昨晚他要跳崖寻死的疯狂,拔腿就跑,半途无意地回头,发现他又跌躺回去,大口大口喘气,“昔昔,昔昔,别走!不准走!”
他的声音嘶哑力竭如哮喘病人,她打不开门,看他脸上青青白白,从床上下来如喝醉酒的人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他感冒了吗?不会的,他身体壮如牛,从小认识他就身体好得不得了,即使是寒冬衣服也穿得极少,到现在也从未见他有任何头疼感冒。
“昔昔,不准走!”他踉踉跄跄奔过来,半路上跌倒下去,她用力拍门,声音传得很远,可惜没人听到,就算听到了也没人敢过来开门。
“曜哥哥,我说过了,让我冷静冷静,我需要冷静,然后再想我们的将来。”她乞求着。
“你骗我!”他喘息着倏地眯了眼,眸边勾出一个凌厉的弧度,“你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你怕和我一起承担。”
她摇头,靠在门后哭着说,“我不是胆小鬼!我怕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杀过的那些孤魂野鬼会来寻仇,我怕你沾满鲜血的双手抱着我说爱我,我怕我会变成和你一样铁石心肠,对人命那么漠视,对人生那么轻易夺取,我怕我会迷乱心智,变成一个不分好与坏,善与恶的人,我怕我哪一天死了,没脸去见我妈妈和爸爸,尤其是我爸爸,他这一生与恶做斗争,我做的唯一教他痛心的事就是坐牢……”
看她哭得泣不成声,他的心软下去,他的昔昔啊,不能怪她,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善恶要分明,又有钟柏龙那样当警察的父亲,那些惩恶扬善的观念对于她已经根深蒂固。就好比是他,从小接受的是弱肉强食,要得到什么就得去抢,去夺,去不顾一切。
他的世界,与她的世界,一个黑,一个白,一个暗,一个明,如同白天与黑夜,虽交替却永不交集。
这难道就是他们的命吗?
不,他从不信命。
命是什么?命掌握在自己手里,坐着什么也不做就能得到想要的吗?
他不能放手,对于昔昔,他死也不能放手。
是她教会他什么叫爱,爱可以战胜一切,爱可以战胜生死,爱无坚不摧,爱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