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信心,看在庄迟这么帮你治手指的份上,就算最后笛子不喜欢他,至少他争取过,我想等你出院后我给他们制造点机会,看能不能擦出火花。”
看她说得神飞色舞,摩拳擦掌,俨然要做红娘,他不禁愣了神,这样的昔昔神采飞扬,跟十九岁前的钟未昔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正文 第283章 交货
跨越了四年,再回去看曾经别扭的两个人,真的有恍如隔世的感觉,那时候的自己雄心万丈,一心想在将来闯出一番天地,可她偏偏是个性格内向,不爱说话的女孩。
黑司曜的呼吸很轻,这样看着她有一种隔了很远距离的感觉,她静静坐着,安静而温婉,恬淡而成熟。
是的,成熟,她才24岁,却是过早的变成熟了,身上流淌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应有的沉稳。她和过去的钟未昔的判若两人,因为有人在她这朵花上撒了催熟剂,这个可恶的人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突然觉得这十几年恍然做了场荒诞的梦,从没有这么庆幸过,庆幸自己及时醒来,幸好为时不晚。
但这庆幸并没有带给他的内心一丝宽慰,本该是开心的笑,这时候笑不出来,他被权势熏黑了心,蒙蔽了心,他是个权力至上的男人,以为拥有了权力就拥有了世界。
大喜之后就是大悲,得到之后就是诚惶诚恐害怕失去,此时攥住她的手,攥得那么紧,疼痛挤压着他的心脏,从嗓子眼里挤出带着哽咽的声调,“我走得太远,想找你,可发觉我们之间隔着一个世界,你在光明,我在黑暗,对不起,昔昔,别不要我。”
“我才担心……你不要我呢。”钟未昔的脸以一种怪异的形状扭曲着,她压抑着声音无声地哭,这声‘对不起’抵得上很多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泪水夺眶而出,她坐了两年牢,无依无靠流浪了两年,听到他说对不起时刹那间委屈冒出来,可是他说‘别不要我’,她的心又揪疼起来。
这是一种复杂的心绪,两个人面对面哭着,然后又笑着,这哭笑中包含了旁人难以理解的释然及幸福。
邹逸看着花园里两个人又哭又笑,直咋舌,“怎么了这是,一会哭一会笑的。”
“你不懂。”午征端起架子,以一种过来人的口气说,“经历一些事情之后,人会长大,经历一段感情后,会更懂得去爱。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没有经历过痛苦的爱情是不深刻的,爱情使人生丰富,痛苦使爱情升华……”
午征面朝着花园摇头摆尾大讲自己的爱情体会,旁边几个没成家,不相信爱情的光棍们一阵恶寒,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纷纷转身走了。
只留下午征一个人继续滔滔不绝,唱独角戏……
**********
空旷的VIP病房内,黑司曜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摆着笔记本,用一只手敲击键盘,处理一些公事,心里思忖着,半小时后需要按时和泰国方面的毒商进行视频会面,得想办法支开昔昔。
倒不是他想瞒着她,只是太了解她,以前他花了很多心思想让她接受黑道上残酷的生存法则,收效甚微,他想她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接受得了。
争吵和冷战最伤感情,两个人在一起经历了很多的磨难,他不想再冒险,上次在日本吵架消耗了太多的心力,每次想起来心痛万分,他们谁都无法再承受一次。
钟未昔此时正在叠刚从外面收回来的干衣服,这几天她无事可做,他睡觉的时候她就剪纸打发时间,病房里有特护每天早上来收脏衣服,她闲着无聊,就决定自己洗。
黑司曜听到一声打哈欠的声音,抬头笑,“昔昔,你困了就睡一会儿,我这里要处理点公事,短时间内不能陪你。”
“没关系。”她是真的很困,平常午饭过后都有午睡的习惯,这几天为了照顾他,她硬撑着改掉了,现在瞌睡虫在大脑里横行霸道,肆虐妄为,她怀疑自己只要一沾枕头就着。
“好吧,曜哥哥,我眯一会儿。”她实在扛不住,收拾好衣服,拉上被子躺下去。
黑司曜盯着她看了几秒,很快就听到她发出的规律呼吸声,不由失笑摇头,放下笔记本,走过去伸手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坐在床边十几分钟,看着她沉睡中的娇脸怎么也看不够。
估计时间差不多,转身重新坐回沙发,拿起笔记本,处理了一些文件后,时间刚刚好。
泰国佬中文不标准,几年前第一次接触几乎对方每讲一句他都要揣摩半天,为这他专门去学了泰语,现在已经能灵活交谈。
“黑先生,你好哇。”泰国毒商出现在屏幕里。
他调低声音,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钟未昔,这里空间够大,离病床有七八米的距离,戴上耳麦,压低声音开始与对方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