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匍匐在地,找到隐蔽点,凭着直觉,向黑暗中最有可能是凶手藏身处的地方连开几枪,枪声骤然停止,看来是打中了。
关键时刻,老五他们带了大批人赶到,打开所有照明灯四处查看,只在大石头后面找到一滩血迹,开枪的人给跑了。
这时候他全身彻底麻掉,被抬回庄园内,自从几年前钟未昔和肖鹰的妹妹中了黑习尧的麻药之后,庄迟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解药,去年终于研究成功。
手臂上的枪伤是擦伤,小事一桩,他被注射了解药后迷迷糊糊睡着,一觉之后万万没有想到心心念念的人主动出现,紧紧抱住他。
他欣喜若狂,高兴心想就算死掉也值了,然后她翻了脸,又说什么爱江牧离。
然后他们争吵,他强-暴了她……
黑司曜捂住脸,天旋地转,头疼欲裂,反复问自己到底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当年十几岁的年纪,不是毫无主张的小女孩了,他不能再用以前的一套对她,他发过誓的,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他毁掉了幸福,毁掉了这一切,只用了一晚的时间。
书房里安静坐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做了兄弟这么多年,他们第一次看到大哥今天这样失控,比连续几年的酗酒更为可怕。
他好象陷在一个泥泞里拔不出来,而这个泥泞不是别人,正是钟未昔,此时躺在楼上,同样不好过的人。
他们这是怎么了?邹逸用无声的口型问秦啸,秦啸没回答,瞄了瞄午征,意思是说,咱兄弟几个只有老七结婚生子,你问老七。
午征指指自己的鼻尖,摇摇头,他是结了婚,做爸爸了,可是他又不是爱情专家,大哥和钟未昔的爱恨纠葛他是一点不懂。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说话,最后齐立非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出去,让大哥静一静。
人都散净了,黑司曜筋疲力尽,颓然地抚着额头,叫住了最后准备带上门的秦啸,“老六,老五下来了叫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知道了,大哥。”秦啸答应一声。
“六哥,人怎么办?”邹逸想起关在屋后小树林屋子里的江牧离。
午征敲一记邹逸的脑袋,“当然是放了。”
“怎么放啊,那小子一出来就要冲过来找钟未昔,大哥看到了还不又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邹逸挠挠头。
午征又敲邹逸的头,“笨蛋,你不会把人打晕了,然后有多远送多远。”
秦啸想了想,道,“我看还是送到他叔叔手里比较好,最近外面的风声是姓江的正在把家族生意过度到那小子手里,听说他是偷跑出来的,一旦送回去他叔叔不会再让那小子轻易从眼皮子底下跑掉。”
“对啊,还是六哥聪明,五哥,你的点子比六哥差多了。”邹逸连忙点头,一讲完赶在午征扬拳头前一溜烟跑下楼了。
接下来的日子,黑司曜的生活一如既往的一成不变,血雨腥风、刀光剑影、为了争地盘争生意,经常砍人,有时也被人砍。
有惊无险,他从大风大浪里过来,这些在平常人眼中血腥黑暗的日子在他看来像喝白开水。
那天老五告诉他她没事之后,他搬出了庄园,去另一座别墅住。
每晚睡前什么也不敢想,梦里却全是她,想她在干什么,想她哀求他时楚楚可怜的表情,想她孩子气地叫他曜哥哥的惹人样儿,想她吃着他做的菜时满足的表情,想她嘟唇吹他亲手煲汤时那可爱的小模样,还想背着她爬山时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他想着在挑灯镇时两个人无拘无束的快乐,没有寒冷,没有痛苦,没有伤害,只有平淡中流淌的小小温馨。
黑暗中,他抚上手背,那里有为她煮饭时烙下的烫伤,一块一块印在那里,不痛,只冷,一碰就冷得不行。
正文 第256章 心乱如麻
他扯出脖子上挂的那条细红绳,小羊吊坠安安静静躺在手掌里,本来是该还给她的。这几年他带着它,有时候和老三他们去蒸桑拿或是去泡温泉,戴在光秃秃的脖子上没少招他们的笑,因为一眼看出来是女人的小玩意。
他不在乎,让他们笑,心想着等见到她,他就物归原主。累
半夜,凌晨的光景,在这座繁华的城市,有人憨憨入睡,有人过着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有人在挑灯苦读,还有人躺在他熟悉的庄园内,做着与他不一样的梦。
只有他,睡不着,被思念折磨得快死掉,喝着酒麻痹自己,骗自己睡过去。
虽然知道她不爱他,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坐在床上一杯接一杯喝酒,手机忽然大响,拿起来用朦胧的眼睛一看,居然是午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