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他无情,只笑自己傻,笑自己等来了解脱。
架着她的两个人不约而同朝她举起了手里黑洞洞的机枪,她闭上眼睛,等着子弹穿过身体的一刹那,愉快地死去。
多年之后,钟未昔始终没明白当时是怎么转变过来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布局的,只来得及听到“哒哒哒”机枪扫射的枪响,随即她的人被推到可移动的墙后,再然后什么也看不到。
陆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群架着钟未昔的杀手举着的机枪突然改变方向,向他扫射而来,他几乎没什么准备,腹部中枪,幸好他趴下躲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杀手是他花了重金请过来的,黑习尧气急败坏,急忙大叫,“姓佟的,你的人呢?快救我!”闷
佟冠楠的人的确在另一个可移动的墙内,可惜的是此时已经全部撤离,早在黑司曜出来的时候,佟冠楠已经看出来了,陆尧,不,应该叫黑习尧才对,已经输了。
黑习尧请的杀手再厉害也有限,可他一眼看出那些杀手手里拿的是好货色,能配备如此齐全的好武器,可不是一般杀手能做到的。最有可能是黑司曜已经偷梁换柱,神不知鬼不觉中把杀手解决掉,换成了自己的人。
同样姓黑,黑习尧远远比不上黑司曜。
既然大局已定,他又何必拿自己的兄弟去和黑司曜硬拼,这对他可没什么好处。为一个黑习尧,不值得。再说他们再怎么有恩怨,始终是兄弟,他到时候可是会弄得里外不是人。
黑习尧叫了半天,没一个人影,眼看黑司曜在逼近,他反而大笑起来,“好你个姓佟的,关键时刻你才是缩头乌龟,算我看错了,就你这一点胆量,想做黑社会老大的交椅,下辈子吧!”
肖鹰此时一心在妹妹身上,全然不顾发疯的黑习尧,向手术台上扑过去,“妹妹,笛子……哥哥来了……你醒醒……”
“该死的,小心!”黑司曜眼见黑习尧朝肖鹰举起了手枪,急忙掏枪射击。
可晚了一步,肖鹰背上中了一枪,一口鲜血当场吐出来,喷在手术台上妹妹的尸体上,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妹妹的血,哪些是哥哥的血。
黑习尧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前腹部中枪,此时又手部中了黑司曜的子弹,手上的枪随即掉到地上,趴在那里挣扎喘-息。
看着肖鹰中枪,人挣扎着直身,朝黑司曜扬了个笑脸,“大哥,我没事……我要救我妹妹……谢谢你肯和我一起救我妹妹……”嘴里的血却随着说话声往下巴上淌。
眼睁睁看着每天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好兄弟身受重伤,满身是血,黑司曜却觉得有把刀锋犀利的刀切进身体里,在里面无情地搅着,绞得他血肉模糊,苦不能言。
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再重蹈覆辙,老四已经死了,老三下落不明,他不能再失去肖鹰这个兄弟。
“兄弟之间说什么谢。你受伤了,不要说话,我让人扶你回去养伤。”他嘶吼着挥手,两个端着机枪的手下大步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肖鹰。
黑司曜咬牙将枪顶在了黑习尧的脑袋上,“这下你痛快了,是不是我越痛你就越高兴?黑习尧,我自认与你没什么过节!是不是姓佟的教唆?说!”
“不用人教唆。”黑习尧也不好受,手伤和腹部的伤折磨得他满头大汗,没受伤的手捂住不断淌血的腹部,虚弱地靠在墙壁上,缓了口气说,“我是和你没什么过节,从小我就从黑宗朔嘴里听到你的名字,也陆续打听到一些,与你比起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他黑宗朔偏心,同样是几个儿子,为什么我是最不受重视的一个。论能力,我想只要他象培养你们一样培养我,我的身手和领导能力会是你们中最好的。可他偏偏看不上,只因为我妈是个舞女。”腹部的伤在往外渗血,暂时阻隔了黑习尧的声音,愤愤不平地叫起来,“这不公平,不公平!我有什么错,我是无辜的,是他自己看我妈年轻漂亮,强占了我妈,事后要不是我妈把我生下来,他不可能会承认我。”
“这些是你和黑宗朔的过节,与我有什么关系?仅仅是因为你嫉妒?”黑司曜咬牙切齿冷哼一声,并不想听这些,“挖人器官的事你都敢干,你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是干了这些,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一个人卑微地活着,容易吗?要不是我妈不停的接客供我上大学,进医学院,到国外去进修。到现在我还是一个穷小子,处处被人看不起。到最后我妈被一个变态的客人折磨,死在床上,我去求黑宗朔为我妈报仇,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他说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否则你没资格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