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记下了。”严若双的声音都因为紧张变得发紧。
苏礼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外面鼓声响起,有人高声喊道:“开宫门!”
门外的众人登时就忙乱起来,思家老早就通好了路子,有个内官直接过来道:“见过两位姑娘,咱家来带两位姑娘进宫。”
苏礼忙伸手塞过去一锭银子道:“还望公公多加照顾提点。”
那公公掂量着银子,脸上的笑意更深,心道自己这趟跑腿来的很是划算,嘴里道:“沈夫人不必客气,咱家会好生照顾两位姑娘的。”
“多谢公公!”苏礼也半礼以待,她知道宫里的主子们是得罪不起的,而下人也同样得罪不起,有些时候虫子虽小,却也能咬死人的。
她见严若双动作僵直,忙上前去拉拉她的手,低声道:“进去以后多看少言,多行礼少得罪人,但是遇到欺人太甚的,也莫要自怨自艾,不管怎么说你也还有沈家做后盾,知道吗?”
“嗯,表嫂,我记得了。”严若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地露出笑容,“表嫂,你回去吧,一会儿太阳升起来天就热了。”
“嗯,去吧,我看着你们进去就走。”苏礼一路将二人送到宫门外的桥边,不能再进去了,才算作罢。
回去的路上,半夏撇着嘴道:“奶奶就是太好心了,表姑娘当初可没少惹您生气,这会儿您倒是这么帮她。”
“她不过是个被骄纵过分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而且最要紧的是,如”
本她家失势,不知会不会牵扯到咱家,她在咱们府里住了那么多时日,京里众人皆知,现在想撇清关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若是她在宫里出什么差错,咱们岂不是也要跟着受连累。”
“那可就难说了,谁知道表姑娘能做出什么事儿来!”半夏愁眉苦脸地说,“她那个人,脑子好像长在脚趾头上一样,做什么事请都不经过思考,想法也都跟别人大不一样的。”
“这都是哪儿学来的话,乱七八糟的!”苏礼听了直皱眉,“只盼着她不管选上也好,没选上也好,都安安稳稳地过了这几日再说。”
“老天保佑她万万别选上,不然岂不是要担心一辈子!”半夏没个好气地说。
“你也别说人家,说说你自己,上回跟锦之喝了个大醉,都说了什么?”苏礼之前一直忙得没顾上问,这会儿坐车闲来无事,才忽然想起这件事来。
“反正奴婢该说的,该敲打的,都说了,她能不能听进去、听进去了多少,会不会有所行动,那奴婢就不知道了。”
“那你呢?你真的中意那个姜明阳?”苏礼忽然问。
“奶奶好端端的问起他做什么?”半夏闻言一愣。
“你若是心里真的喜欢,那天怎么还自己一杯接一杯的灌酒?”苏礼抬手拉着半夏坐到自己身边道:“你如今长大了,有心事也不肯跟我说了是不是?”
“奶奶,您说得哪里话,奴婢只是舍不得奶奶,那天才多喝了几杯,其实姜明阳那人挺好的,奴婢也说不出喜欢他什么,可是觉得,经常会惦记着他,想起他觉得脸红心跳的,这样就算是喜欢了吗?”
“我打发人去查过,那姜明阳家世简单,也读过书,打猎也是一把好手,为人很是周全,又能吃苦,的确是个不错的,他之前话里话外也跟我流露出过意思,但是我不会催你做什么决定,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一切都要以你自己的想法为准。”苏礼抬手摸摸半夏的头发,忽然自己笑道:“我现在瞧着你,就跟自己要嫁闺女了似的,忍不住替你欢喜,但是又止不住的担心和挂念,生怕你以后过得不好,总算是能体会到当年娘看着我要嫁人时候的心情了。”
“奶奶这话说的,以前还只说是当妹妹看,如今竟变成闺女了,再过几年,奴婢可就都长回去了。”半夏坐在小凳上,正好将头靠在苏礼的膝头,“奶奶不用担心,若是嫁过去他敢欺负奴婢,大不了就休了他,左右也有奶奶给奴婢撑腰不是?”
苏礼闻言失笑,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开心,也觉得心里很是熨帖,不管怎么说,爹娘哥嫂、丈夫和房里几个胜似亲人的丫头,自己所有的辛苦都是为了让她们过得更好,让自己这个小家越来越和睦幸福,苦一点累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值得的。
回到家里,锦之就进来道:“奶奶,那个平萱在屋里闹,说是有人给她下药,求奶奶给做主呢,而且也吵闹着说自己认床,要回自己的屋子住。”
“先不理他,如今鸽子不在她手里,自然就是在外面那人手里,你派丫头去她屋里给我盯紧了,一定要抓住那鸽子,到时候人赃并获,咱们再去跟她说话。”苏礼撇着碗里的茶沫,心道外面的人我动不了,但是我自家的人,还是能管教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