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礼乖巧地应着,她知道苏文氏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她自然也没天真地觉得,自己能够凭着真心去感动婆婆之类,自己手里筹码越多,自然也就越有能力让自己过的更好。
“那嫁衣原本该是你亲手绣的,因着是赐婚所以宫中御赐,倒是给你省了不少功夫,不过盖头上的珍珠还是要你自己缝上的,总是要动几针做个样子的。”苏文氏叮嘱道,“嫁衣让丫头们好生收着,万万不能沾水、落地、见白,都是不吉利的。”
“娘,我省得了!”苏礼应诺着,见苏泓不在,就趁机凑到苏文氏身边问,“娘,那个怀彤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你也说了让我知道,免得我总是被夹在中间得罪人。”
“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头,你爹也没细说,我多问了几句他便不耐烦了,只说好茶好饭地招呼着,但也要盯着点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弄不清楚,我从房里拨了个丫头和婆子过去,平时看住她就得了,只要她不跟你嫂嫂起冲突,便由着她去好了。”
听口气,苏文氏倒是真不知道,苏礼也只好作罢,母女二人闲话几句,她便起身告辞回房。
回来洗净手刚缝了两颗珠子,就见门帘一动,闪进来个风帽遮着大半个脸的丫头,随后跟进来的是刘妈。苏礼忙招呼丫头去关门,领着刘妈和那丫头进暖阁内坐下。
风帽除去,果然如苏礼所料,是碧菡。
“姑娘,姑娘救救奴婢吧,不然奴婢是活不了了。”碧菡扑倒在地不住地磕头。
苏礼忙让半夏扶她起来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大奶奶回去拿你出气了?”她上下打量碧菡,见她虽说神色惊慌不定,但却也没什么明显的伤痕。
“不是,大奶奶被老太太罚了在祠堂跪着呢,奴婢、奴婢是不小心撞破一桩事情,奴婢不敢回去,却又不敢去告诉老太太,在外头正没头苍蝇似的打转呢,可巧却是遇见刘妈妈,便将奴婢领到姑娘这儿来了。”碧菡浑身抖得像是在打摆子。
苏礼见她这样,忙招呼半夏再端个暖炉过来,找了件披风给她裹上,又热热地煮了羊奶给她,好半天才算是稳定下来。
“大奶奶在祠堂外头罚跪,爷心情不好说是去打猎散心,奴婢本来是在老太太屋里呆着的,但觉得毕竟这会儿不比从前,不是当初在老太太房里伺候的时候,坐不住便先行回去。谁知走到巷口刚一转弯,离着老远就瞧见个男人的影子闪进后门去了,毕竟离得远没瞧清楚,奴婢心里疑惑却也并未在意,以为是哪家的采买或是府山的小厮,便自己回房,谁知路过下人院子的时候,听得里头似乎有、有些不寻常的动静,奴婢心里纳闷便轻手轻脚过去偷瞧,竟、竟是四老爷跟大奶奶身边儿的夜荷,两个人估计是以为家里没有主子,搂在一处正说话呢!”碧菡喝了大半碗热羊奶,这才顺顺当当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刘妈皱着眉头道:“你瞧,我好心领你过来见过娘,你怎么说这些个混账事情出来,唉呀!”
“妈妈你莫急,听碧菡把话说完。”苏礼安抚刘妈道,她觉得能把碧菡吓得如此,定然不可能是四老爷跟大奶奶的丫头偷情这点儿子小事,“碧菡你慢慢说,可是他们说了什么话?”
“是,四老爷抱着夜荷要亲热,那夜荷却推脱,嘴里还说:‘你不是说,你快要袭爵当老爷了吗?如今我怎么瞧着,没你什么事儿啊?’
四老爷嘴上说:‘还不是我爹不中用,还没定下来谁袭爵就没了,不然大哥家没有子嗣,老二没本事,老三不招人待见,老爷子还不只能把爵位给我!’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就有子嗣了?’夜荷甩开四老爷自己到一旁去喝茶。
四老爷过去哄着她说:‘我也想有子嗣,哪部还得靠你争气嘛!’
然后夜荷语气不善地说:‘如今老太爷醒不过来,老太太对三房那么好,左右都不会有你什么事儿的!’
‘别小瞧人,现在还没到最后的时候,谁是赢家还不知道呢!’
浙这回1夜荷突然说:‘难不成你还要像对付大爷那样,也对三爷使一手不成?你这冤家可是够狠的,巴不得你们全家都绝户才好吧?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瞧上三房里(三房里三个字为猜测)的哪个小狐狸精了?’”
“然后呢?”苏礼听得悬心,见碧菡忽然停住不说了,忙追问道。
碧菡摇摇头道:“正好这会儿奴婢不小心撞到了窗棂,屋里被惊到不再说话,奴婢自然也就不敢多留,赶紧就跑出来了,也不知有没有被他们瞧见。”
苏礼一听此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听着意思,原来大爷无子竟是他弄出来的,如今却是要对自己这边下手了。可如今该如何是好呢?要不要告诉娘呢?她思忖许久,忽然起身到里间,瞅着地上十几个木箱发愣,斟酌良久还是打开老太太送的妆奁闸子,抓出那对赤金缠丝百合耳坠,回到外间塞给碧菡到:“你能不能想法子把这耳坠子藏到夜荷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