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谁都不清楚并不碍事,老太爷的眸子却猛地一收缩,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沉声道:“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你还提它做什么!”
“妾身并不是要翻旧帐,这帐当年都已经算明白了!”老太太也面色阴沉地说,“妾身只是要提醒老爷,在自己送的东西里面下毒,这种欲盖弥章企图来给自己开脱的伎俩,当初已经有人用过并且差点儿成功了,难道您还要再上一次当不成?”
老太爷的目光先在老太太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向三太太,榻边的孙媳和榻上的苏礼,最后才将目光落在地上半昏迷的苏祺身上,思忖片刻道:“老七意图谋害家族嫡嗣骨血……”
老太太见他半天没有说下去忍不住提醒道:“依照苏氏家法理应如何?”
“依照家法理应在祖宗排位前赐其毒酒自尽,但念在她年幼无知,便令其于苏氏祠堂中带发修行,终生不许踏出祠堂半步。”
第113章 苏祯房里的纸包
这句话一说出来,屋里所有的人神色各异,四太太连哭都没哭出来就背过气去,四姨奶奶的脸色也难看得要死。
老太太面沉如水,没有对老太爷的决定发表反对意见,只低头看看神志还不十分清醒的苏祺,微微颔首道:“就按老爷的意思办!来人,先将七姑娘抬回房间,请大夫来看伤,待伤好之后就搬去祠堂吧!”
她说罢又环顾屋内,犀利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见所有人都面色严肃,才沉声道:“今天的事情如何处置你们也都看见了,谁要是再敢心存恶念,做这些个勾当,就不止是打板子关祠堂这么简单了!行了,都各自散了吧老三媳妇就在家里住下,我命人给你们收拾的是东北角那个单独的院子,五间正房,十几间耳房和厢房,即便过段时间老三他们回来也住得开,那边直接有角门能出府,地方还安静,便别去什么庄子了,那庄子刚买下来不久,都没拾掇怎么住人!”
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三太太自然不会傻得再去推辞,便躬身谢过,就领着女儿和媳妇先行告退了。
因为院子还没收拾好,行李也还没运完,苏礼便先招呼母亲和嫂子到自己屋里稍事休息。
进屋后三人刚一坐定,苏文氏就一把将苏礼揽进怀里,眼泪一双一对儿地就掉个不停:“我的礼儿,这几个月让你吃苦了!”
苏礼被她搂进怀里,心里也是一酸,不过还勉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安慰道:“娘说的是哪里话,女儿在这儿住着衣食无忧,什么都有人伺候,哪里说得上吃苦。”
“府里人多心杂,难为你事事周全,如今也很得老太太的欢心,娘也在这儿住过几年,知道其中的辛苦。”苏文氏摸着女儿头发道,“看来我的礼儿是真的长大了!”
“女儿再怎么长大也是娘的闺女!”苏礼反身依偎进娘的怀里,心里禁不住涌起一股暖流。
“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文氏跟女儿叙旧后,还是忍不住皱眉问道,“怎么好像你和祯儿都牵扯其中?”
听苏文氏提起苏祯,苏礼心头又有些火起,虽说她跟自己是一门所出,在外自己还是要护着爹娘的脸面,可这次的事儿非同小可,虽说今日苏祯被吓得不轻,但也不能如此轻饶过她。
不过这些话苏礼却并不打算当着自己嫂子的面儿说,见苏文氏还在追问,便轻描淡写地说:“女儿也不知道为何会被牵扯其中,想来是老七故意攀扯,想要拉咱们下水吧!前些日子大奶奶在老祖宗跟前儿说大哥日后不能再有孩子,结果就闹得家里四下不安,还有人私下传言说,如果大房绝后,那日后便是爹爹承袭爵位,这谣言还没查清楚,紧接着就发现大伯母有孕,所以老七用计来陷害咱家,倒也是能讲得通的。”她扭头瞧见苏冯氏的面色有些惶恐,咬着嘴唇一直没有出声,忙又安慰道,“嫂子你莫要担心,东北角的那个院子我去瞧过,一锁上门就跟个独立的一般,下人都是咱们自己带过来的,还有娘照看着,不会出事的!”
“是我太担心了!”苏冯氏强挤出个笑容,她家是书香门第,虽说爹爹在家里也有姨娘通房,但她父母一直相敬如宾,她也从未觉得有何不妥,如今这事情落在自己头上,才知道这心里是多难受,但是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眼泪往肚子里咽,面上还要强装欢喜。结果刚一入京进府,却又被吓得不清,家里竟然有人用麝香害人,这让她忍不住把手一直护在小腹上,如今男人已经不是自己独占的了,那剩下能指望的便只有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怕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