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把这个破败不堪靳家的大房撑到现在。
从来没有倒下过。
周姐想要伸一把手,去扶着她,生怕她倒下去,她若一倒下去,靳家大房就真的完了。
“小姐。”
“嗯。”
“你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周姐几近哽咽,她也不知道这股子悲伤的情绪从哪里来,可她就是一个佣人,除了问小姐和小少爷喜欢吃什么,什么都不会。
甚至不懂如何安慰人。
“白粥吧。”
“好。”
“咚!砰!”南心整个人从楼梯中段栽倒下去!
“啊!小姐!”
“麻麻!”闯闯突然嚎哭起来!
楚峻北倏地从周姐身边穿过一跃而下,那梯子不过三步,他便冲到了底!
他不敢乱动,小心的检查南心的骨节,连呼吸都被烫在咽喉处了一般,不敢喘一口大气。
“你这死女人!”楚峻北眼里火光大盛,大掌扶过她的头,手心里濡湿一片,牙齿狠咬一下把南心抱了起来,“周姐,给我开门!”
周姐放下大哭的闯闯就跑去开门。
“你把闯闯管好,我送她上医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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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心头部右侧缝了七针。伤口部分剃了一小块头发,贴了纱布,白色的网线包了她的头一圈,防止纱布掉落。
余下的头发披垂着,有些凌散。
明明是病号的样子,她安静坐在那里,倒有一种颓废的美感。
楚峻北坐在病*边,看着南心。
南心坐在病*上,盖着被子,偏头去看窗外的阳光。
她的目光从醒来后没有一刻在他身上。
即便看他的时候,那目光也似虚无一般,根本不在他身上。
连着这些天,她就像死过去了一样,明明医生说只是重感冒,退了烧就好。
她是连脑子都烧坏了吗?
“峻北。”南心的嘴唇干涸如树皮,她先开了口。
他应了一声,“嗯。”
“你喜欢我吗?”
他一怔,“......”
她想咽一口唾沫,可是咽不下去,嘴里干得很,“一点也不吗?”
她吐了一口气,“也好。”
“......”他心口滞了一瞬。
“我也慢慢收回对你的喜欢。”南心回过头去看楚峻北,眼里却不争气的蓄满的波光盈盈的水。
“这段时间别找我,等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了......”
他看着她说话,那嘴唇像是机械被电脑在控制着一样。
声音不像是她发出来的。
她说收回对他的喜欢?
有一口呼吸硬是提不出来,缺氧似的。
他一直没有怀疑过她是生病,那天晚上她喝醉了,倒在雨里。
他是怒,怒她不知道爱惜自己。
一直以为她是个有自制力的女人,她从未没有在外面应酬喝成这样过。
医生说她酒精摄入过量,不是她身体能承受的份量。
骆思齐逼她喝酒了吗?
她那么狡猾,又怎么会轻意被骆思齐灌酒?
再说,骆思齐产业在其他,不是五洲的法人,五洲是骆落说了算,去吃饭那是给骆落面子。
骆思齐也不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
他一直以为她是被人逼得喝醉了,所以才会晕倒在雨里,才会病成这样。
这几日,有谁睡好过,她脚底一直流血,医生清理了很久才清理干净。
她发高烧,一直咬着唇握着拳头不肯说话,吓得没有一个人敢睡。
他一个星期没有去公司!
从未有过!
而她醒来整个人都变了。
像是被人换过灵魂。
现在又说什么鬼扯的收回她对他的喜欢!
见鬼!
“那天晚上,除了思齐,你还见了谁?”
南心淡静如水的眸凝着楚峻北,没有一刻闪乱的说道,“就只见了骆先生。”
“靳南心!你骗我!”
“我骗你,你骗我,我们骗来骗去,都不是好东西。”南心扯着唇角笑了笑,“峻北,我们都不是好东西,你何必指责我。”
男人一直坐在南心的*边,左手原本搭在南心隔着被子的腿上,这时候握了起来!
紧!
颤!
“你回去吧,我会请护工,只是一点皮外伤,你别耽误了工作,工作要紧。”
工作要紧,靳南心不过是个木偶,何必在意她?
她凝着楚峻北弯起嘴角,绽出的笑意虚弱空无如一缕幽魂。
这种破碎的美,却可以一瞬撞进人的灵魂,动人心魄。
她眼眶里蓄着的水一晃一晃的,只要她眨一下眼,那泪水就要滚出来。
“公司的事,我有安排,等会想吃什么,我让周姐做了去拿过来。”
楚峻北的态度一反,将之前的冷硬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