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心怀愧疚,举双手同意裴天舒的话,争取多拉好感度。
裴老太太却道:“不太合适吧。”光是七里和八骏还行,可没找到尼姑庙之前,程雪慧也得住在那里,会被人说闲话的。这会儿,她想的倒挺周到。
裴天舒似笑非笑地看了楚氏一眼,才道:“无妨,这两日我去公主府瞧瞧那边修缮的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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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心急火燎地回了风啸院,对她女儿说,不好了,咱们没去成公主府,你爹……他去了啊!
裴金玉还来不及给出什么特别反应,裴天舒送完刘通回来了。
楚氏没话找话地说:“伯爷送走了!”
“嗯。”裴天舒答得很是简洁。
其实刘通是被裴天舒哄走的,要不是看他年纪大点儿,说不定裴天舒还会上脚踹。
主要原因是刘通凝视着他的眼神太过“深情”,整个一个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又怕亲人分他母爱的既喜悦又心酸的复杂眼神。
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楚氏亲手给他倒了杯茶,还在端着的裴天舒喝了一口,放在案上,沉着脸不肯说话。
楚氏红了眼睛,有点儿想哭。
嗯,媳妇内疚的样子很好看。裴天舒很满意,转而又用眼神无声地谴责他女儿。
他女儿还在看《山海志》,这书是《山海经》的演义,说白了,大部分是在胡诌。譬如大鹏鸟会和含羞草谈情说爱。再譬如生来就只有一翅一目的蛮蛮鸟,毕生的心愿就是找到与之能够合二为一的另一只蛮蛮鸟。得者,琴瑟和鸣 ;不得,孤老终死。
也不知是谁胡诌的,总之,胡诌的挺有意思,用来打发时间挺好。
裴天舒咳嗽了一声,他女儿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他又咳嗽一声,还是没有抬。
再咳……
使劲咳……
楚氏问:“你是不是病了?”病了就别去公主府了,赶快歇着吧!
没有得到女儿关注的裴天舒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自暴自弃地道:“像我这种不被妻女相信的男人,还不如病死的好。”
楚氏当下就哭了出来,连声叫着“夫君,我错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裴金玉好歹给出了点儿反应,她抬头瞧着她爹,很郑重地夸奖道:“很好,你没让我失望。”
还不如不夸呢!裴天舒怎么听这话,都觉得她像他爹。特么的,太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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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裴天舒往皇宫递了个条子,求见皇上。
自打立了皇太弟,裴天舒就越发谨慎,就算仍有令牌在身,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不知一声就进宫。
不到正午,皇上派人来宣他进宫一起用膳。
裴天舒将七里的事情说给了皇上听。
皇上沉吟片刻,问:“可准?”
裴天舒也不瞒他,将昨日滴血认亲的事也一并说了。
很显然,皇上也是第一次被人普及关于滴血认亲并不准确的知识,他犹豫了片刻道:“不如让有容大师替他批一批命?”
你这主意,还不如滴血认亲呢!裴天舒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很正经地问:“唐德胜送歌姬这事儿可是属实?”
皇上道:“确实。”
“也是真的赐给我大哥了?”
“确实。”
“那皇上你还记得那女子的长相吗?”
别啊,对于脸盲来说这问题太考验人了。
以前的林青峦其实并不是脸盲,可自打长公主没了,所有的女人在他的眼里渐渐地只分为长公主和不能代替长公主的其他女人。
这是病,且这病近来越发的严重了。
裴天舒也就是试探性地一问,并没真做指望。所以,当皇上摇头的时候,裴天舒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失落。
没能帮上什么忙的皇上,可能有点儿不安,紧接着问他怎么办。
裴天舒说这么这么这么办。
于是,可以容纳程雪慧的尼姑庵有了,还是御赐的。这才是裴天舒进宫来的最终目的。
此庵名为白华,当初修建的时候,是为了遣散“先帝”,也就是长公主的弟弟卫单,宠幸过的那些女人。
这些女人,多数都是强抢的,有的是别人的媳妇,有的是失夫的寡妇,括弧由此可以看出卫单重口好熟女。总之,都是些有家难回的可怜女人。
要问裴天舒为什么给程雪慧选择了这样一个背景的尼姑庵?
只因这庵里从不接纳香客,为防人骚扰,皇上还特地派了一队护卫做保安。
想往内递个消息,或者想出来见什么人,颇费周折。
这是给对方做事增加了点儿难度,也算是礼尚往来。你给我找点儿麻烦,我也顺手给你制造一个,这纯属裴天舒的个人爱好,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这才是大丈夫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