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林浅之带着必备的他女儿,后头还跟着十好几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宫门,驶向了忠义王府。
其实按照他的理想,那些女人真是一个也不想带的。
可裴天舒说了,尼玛,那是人又不是东西,你不要了,老子也不能捡漏啊,实在不行,全送到白华庵去。
林浅之心一软,又全都带上了。
历史洪流中的男人和女人,就好比是水和鱼的关系,水可以离得开鱼,鱼却是一离了水就活不成了哩。
林浅之将后宫中的那些女人一齐带到了忠义王府,没人去问她们是否愿意,甚至很快人们就会将她们彻底忘记,她们的喜怒她们的生死,全都埋没在了同冷宫一样的深深后院里。
不知她们会不会甘心从最接近权力中心的地位,一下子沦落成了家庭妇女。但事情发展到了这里,比她们不甘心的大有人在。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后知后觉的众臣们才发现变天了。
昨天上朝的还是姓林的,今天坐在宝座上面的已经是姓裴的了。
虽说这是大家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是这发展也太快了有木有,登基大典还没有准备好有木有,感觉也太奇怪了有木有。
可这话没人敢说啊,管你是心甘情愿跪在姓裴的面前,还是不心甘情愿呢,反正有种血溅宝殿,没种的都乖乖地……都跪吧。
肖宰相表示,心里头都窝出了血,可还是没节操地跪了下去。
这不是没办法嘛,裴天舒也是个没节操的,他来上朝,外面还有一万裴家军。
肖宰相除了想说擦擦擦,真的就没其他的了。
可其他的人话多啊,一会儿提议,皇上,咱们要不要改个国号年号什么的呢?
裴天舒很任性地说了句,麻烦,不改。
这就又有人提议了,那皇上,您什么时候举行登基大典,还有要不要起个尊号呢?
裴天舒又道:“这事先不着急。”紧接着他又表示,今天是上任第一天,虽说大家都很熟悉,但还是只当第一次见面,相互熟悉熟悉的最要紧。尊号那些个哄自己开心的事情,还是放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再提。
众大臣面面相觑,压根就摸不准新帝的心思,可……上朝总得找个事情议一议吧。
裴天舒点点头,很认同地道:“那就议吧!”
众大臣:“……”我去,议什么呢亲?
都知道裴天舒当了皇帝,一定比林浅之难搞,实在是没想到难搞程度破了顶,不兴这样玩的。
裴天舒看着下头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老子才上任第一天,虽说老子不是什么新人,顶多算是升了个职而已,但有些事情没有摸得清清楚楚,还是低调一点儿才行。
不打无准备的仗,不止可以用在两军对垒,也可以用在把握人心之上。
裴天舒决心要做一个低调又充满神秘感的皇帝。
当然这是他自己以为的。
众大臣早就被宝殿外的情形吓尿了,不是因为人多,而是尼玛一万个会喘气的,怎么没有一点儿喘气的声音呢。
是以,裴天舒不说话的时候,众大臣们连大气也不敢出。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裴天舒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譬如前皇帝林浅之成了静王,前忠义王府成了静王府。
林浅之都已经不是皇帝,谁还会关心他的问题。
人呢,大多数都是现实的。
说完了林浅之的事情,裴天舒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有些猛料不好现在就下,就算是枪打出头鸟,他也得给鸟出头的时间啊。重点是他还没找到当皇帝的感觉,就好比不熟悉工作岗位一样,内心充满了迷茫,最后一挥手道:“退朝。”
跑吧,快跑。有好多人出了宫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长出一口气。
觉得自己今天表现的很温柔的裴天舒,实在是想不到上任的第一天,就给许多人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压力。
就连根本就不服气的肖白鹤也不得不承认,方才在宝殿中自己想的最多的事情,那就是裴天舒会不会下令撤了他的京兆尹之位。
这还算是好的,他爹肖宰相都不好意思跟他儿子说,其实他想的最多的是害怕裴天舒追究名士的事情,万一已经查出了是他捣鬼,叫上来几个卒,将他给当朝咔擦了都有可能。
肖家父子,儿子是害怕裴天舒追究他曾经肖想过楚氏的事情,爹呢,则是从始至终都担心自己被打压,就先做出了抵抗别人的事情。
父子两人一商量,别再想争取联盟了,咱们自己干吧,硬拼肯定不行,不如智取。
怎么个智取法呢?
肖宰相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昔日自己媳妇还待字闺中和裴天舒丈母娘发生的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