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想着傻子好欺负,怎么没想到傻子他不明人事呢!失算,失算,实在是失算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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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天舒是从刘通的嘴里得知了此事,然后笑得前仰后合。至此,对代王的好感度那也是刷刷刷往上飙升啊。
其实肖宰相这一计真不能算作蠢,他只是太按常理出牌了,结果碰上了压根就不按常理出牌的代王。如此,成了笑料一桩。
这么好笑的事情,裴天舒当然得和他女儿分享。
裴金玉是个向来能抓住重点的,问她爹:“爹,你貌似和肖宰相有仇。”可不,她还周岁那会儿,听说她爹就灌醉了肖宰相的儿子,还亲眼见证了她爹伙同她颜二叔算计的肖宰相好苦好苦。
裴天舒一听这话,不好回答啊。他不能说自己以前和肖白鹤是情敌,使了几回绊子,结果害怕肖白鹤的爹眦睚必报把绊子使回来,如此才越发的不对付起来。貌似追溯缘由,是他太小心眼了。
关于自己其实是个小心眼,就是打死裴天舒他也是一定不会承认的。
“可肖宰相是太子的岳丈,这样总归不好。”不等她爹编出个话来骗她,她又开了口。
这会儿裴天舒的反应倒是极快,嗤之以鼻道:“怎么不好了,你老子才不会傻啦吧唧地去站队哩。”
“爹老是一副和肖宰相不怎么对头的样子,别人会以为你站队了。”裴金玉不无担忧地道。
裴天舒摸了摸他女儿的脑袋,表示别烦恼,你爹有的是办法。
裴天舒又一次刷了一把下限,就是今年的春节。
除夕之夜,皇帝在太保殿设宴款待群臣。
此宴共设九十席,分左右排列。设宴的部位都铺着棕毯,毯上再铺毡,一张宴桌二人盘腿坐在毡上。
皇帝宝座前的两张宴桌叠垒起来,参加宴席的大臣按照指定席位入座。
这一切都同往年一样,若不是裴天舒不坐指定席位,偏偏坐在肖宰相身旁的话。
莫说是那些观风之人了,就连皇帝也十分惊讶,连续观望了好几眼,向着那厢频频举杯。
肖宰相本人就更是“受宠若惊”了,心道,该不是裴天舒要使什么阴谋诡计吧!大过年的还找事,实在是晦气。
这就分外提防,裴天舒举筷食什么菜,他就夹什么吃。裴天舒不吃的,他一定不碰。
想想也是,大庭广众之下量他裴天舒也不敢耍其他的花样,无非就是在吃食和水酒之中加点儿料。
菜,他不多吃。酒,也跟裴天舒喝的一样——就是,今日的酒倒是够味儿,难道皇宫新请了酿酒师父?
裴天舒看在眼里,只觉好笑,却也不点破,同邻桌的刘通说了几句话,转脸来跟肖宰相喝酒。
“宰相大人,请。”
“忠义王,请。”
“宰相大人为民解忧,劳苦功高。”
“不不不,忠义王用兵如神,才是劳苦功高。”
“宰相大人,多喝两杯。”
“忠义王,你也喝呀,别客气。”
话出两人之口,入得却是旁人之耳。
有人秒悟,原来忠义王和宰相大人的私交甚好。
有人反驳,那他二人为何总是政见相左?
就又有人驳斥了,你们这些凡人懂什么,这叫权谋,权谋懂吗?算了,说了你们这些凡人也不懂。
众人傻眼,这二货到底说了什么?算了,算了,都散了吧。大过年的都别找不自在了,忠义王和宰相大人的关系到底什么样,还是留着来年需要站队的时候再烦恼吧。
今朝有酒,还是今朝醉。
那厢的肖宰相好像已经醉了,他又不是他儿子,他可是千杯不醉的好嘛!怎么这会儿一个裴天舒突然变成了俩。
肖宰相的头很疼,眼很花,心里的燥热叫嚣着就要破体而出。
他凭借着最后一丝意识使劲强撑,可是来敬酒的官员仍旧络绎不绝。更不好的,是他突然有一种想要吐一吐的冲动。
可是殿前失仪委实不妥。
肖宰相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想要走到殿外,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官员拦住了他,继续不长眼色地向他敬酒。
肖宰相憋住气,用眼神示意他——走开,你走开。
可那人依旧不依不饶。
千钧一发之时,裴天舒一把推开了那人,道:“看不见宰相大人要去恭房吗!”
那人唯唯诺诺地退下,裴天舒明扶暗架,协助肖宰相顺利突出重围。
肖宰相入恭之前,打着酒嗝道了句:“谢谢啊,忠义王。”
“不用谢啊,宰相大人。”虽然你一个人就干掉了我一整坛的私酿高度酒,真乃海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