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就要拉胭红往里面走。
“慢着,君言小姐,胭红还得在外面拉客呢!哪能陪你去啊!现在她们姐俩的开销可都靠胭红一个人去挣了,她可是耽误不得功夫的。”柳掌柜冷着个脸,说道。
“君言姐!那你先进去看姐姐吧!我确实还得去挣钱的,不然我和姐姐可就都没饭吃了。”胭红对我说道,我感觉到胭红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我无奈地松开了手,胭红冲我挥挥手,然后又往巷子口走去。
“走吧,君言姑娘,我给你带路。”柳掌柜说着,就带着我来到了胭脂的房间。
“胭脂,你起身看看,谁来看你了?你一准猜不到。”我们还没有进门,柳掌柜就在门外大声说道。
“是谁?谁来看我了啊?”屋子里传来一声嘶哑的,有气无力的哼哼声。
“是你过去的姐妹,君言!君言姑娘来看你了,这下,你可该高兴了吧?”柳掌柜说着,拉着我的手走到了胭脂的床前。
我简直无法相信,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就是胭脂,凌乱不堪的头发,一张蜡黄而消瘦的脸,整个人深深地陷进床里,几乎都看不到人形了,胭脂竟然瘦弱成了这个样子,我用手抹了抹眼睛,不敢相信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年在怡春院生龙活虎,敢于和袁娇娇斗的胭脂了。
“君言,君言!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有时间过来看我的!想不到,我真是没有想到!”也许是看到我,兴奋的缘故吧,胭脂的脸上竟然有了些许红晕,她想支撑着坐起来,可是却没有成功。
“胭脂,你是想坐起来,是吗?”
胭脂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将胭脂的枕头放在了床头上,然后扶起胭脂,让她靠在枕头上。胭脂坐定之后,嘴角露出了笑意,道:“君言,真的是你啊!我改不是在做梦吧?这些日子天天都在床上躺着,我都分不清是不是在梦里了。”
“是我,胭脂,我是君言,我今日是特意到这里来看你的,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得的这是什么病啊?”我急切地问道。
胭脂刚要张口,可是看到我身旁还站着柳掌柜,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我明白胭脂是不想让柳掌柜在这里,于是我便对柳掌柜说道:“柳掌柜,能让我胭脂单独待会吗?我们姐妹可是有些日子没有说贴己的话了。”
“那好!那好!你们聊!你们聊!”柳掌柜说着,便走了出去。
我起身,将门关上,这才回到胭脂的床边,坐到了她的床沿上。
“君言啊!你把那张凳子搬过来,坐在凳子上吧,别靠近我,我的病可是传染的。”胭脂一边说一边咳嗽着。
“传染?什么病啊?难道是肺病?”
“是啊!就是肺病!我也是接客的时候染上的,开始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可是到了后来就越来越重了,现在竟然是到了连下床都感到困难了。”
“老天啊!你怎么染上肺病了呢?不过,现在肺病也能治好了呢!不瞒你说,我也曾经染上过,是被我父亲传染的,开始的时候就是咳嗽,好在纳兰带我去治的早,还别说,洋人的那些药还真是挺管用的,我吃了几瓶就好了。胭脂,你也该去洋人的诊所看看啊!”
“君言,你先离我远点,我再跟你说话,我可不能把这个鬼病再传给你。”胭脂坚持地说道。
“行行行!听你的!”说着,我便站起身,然后搬了个凳子,坐在胭脂的床前。
“现在可以说了吧!”
“君言啊!我可真是羡慕你啊!纳兰公子对你多好啊!你这辈子能碰上纳兰公子,可真是你的福气,不像我,在这个鬼地方,没人疼,没人爱的,好在还有胭红照顾我,不然,我早就死了,你都见不到我了呢!你说去洋人的诊所,可是洋人的诊所多贵啊!我和胭红得接多少次客才能吃上一瓶洋人的药啊!君言,你也该知道,艳香阁可是不比怡春院,客人给的价格都低,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小费,来这儿的都是下三烂的穷人,我当时只是一条心地要和胭红在一起,所以才用了苦肉计来到这里,可是来了过后,才明白胭红的苦楚啊!”胭脂说着,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可是你有病,不去看怎么能成呢?不行,我得带你去洋人的诊所看病。过去纳兰曾经带我去一个叫做保罗的洋人的诊所看过,我就是在那儿治好的,胭脂,走,我这就带你去。”说着,我就要扶胭脂起来。
“君言,你哪来那么多钱啊?你的钱也是辛苦挣来的养命钱,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
“胭脂,你别担心,我有钱,我现在有钱了,钱不是问题了!”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