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说:不是,不去哪儿,就是看看你来了没有。
朱檀和我并肩往回走,我低着头,听见阿瑟他们叫朱檀老师,然后阿瑟他们进了教室,我看外面没有人了才低声跟朱檀说:老师,这个专业有我认识的人,会尴尬的。
朱檀噗哧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哎,十八,你生人都不怕,还怕熟人?这是什么道理?不大合常理啊?
我磨叽着没有说出来话,上课铃声响了,朱檀拽着我:十八,你别想那么多了,就象上两节课那样上,什么都不要想,把他们都当成陌生人,知道吗?
我深呼吸了一下,跟着朱檀一起进了阶梯教室,朱檀先走上讲台大概说了一些这两堂课由我来上,然后走下讲台,我慢慢向讲台走去,马上听见下面有议论的声音,和朱檀错身的时候,朱檀小声说:十八,勇敢点儿。
我转身在黑板上写着:唐诗宋词鉴赏。我告诉不要紧张,不要看台下人,就当是自己一个人在上面而已,认识几个人算是什么,又不是很熟,就权当不认识好了,再说即使被人嘲笑了就嘲笑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然后我转身把教案打开,开始认真的讲解,大体内容和上两节是一样的,但是一旦不紧张之后讲课就变得轻松了,在用词和过渡上我发挥似乎比上两节课还要好一些,很自然,中间有过两个人提问,工科学校有个好处,男生多,男生是这样,不大磨叽,上课的时候也能提出一些有趣的问题,能够很快的调节上课的气氛,讲到含蓄的时候,一个男生就问:老师,干吗要含蓄啊?直接说明不就不会产生误会了吗,还能节省时间,所以含蓄实在不好。
台下人开始笑,我也笑,说:含蓄也不能算是不好的事情,是中国人文化艺术中独有的成分,你赞成直接,这也不算错,但是并不是直接就能解决所有问题,比如,我是说比如你很喜欢很喜欢一个女孩子,你第一次有了机会,站在她面前,你会说,哎,你给我听好了,我爱你,就这么简单,你觉得怎么样吧,成,就交个底儿,不成,也交个底儿,你自己觉得结果会怎么样?
台下开始哄然大笑,那个男生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开始打圆场:就是说吗?就是我这样直接的性格的女生要是听了这样的话,我都会扭头就走,更何况别的女孩子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小麦笑嘻嘻的凑过来:十八老师,给我签个名吧?
我瞪了小麦一眼,小麦吐了舌头,跑回去了,朱檀在本子上不停的写着什么,我都没敢抬头往下看,当一个纸条飞过来的时候,我看见苏小月和一飞在东边的座位上冲我做着鬼脸,我感觉自己开始脸红了,嘟嘟冲我打着手势。
第二节课主讲风格,在黑板上写词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到了易名,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溢着我,情由心生,这话真的不假,在选豪放风格的时候,我选了一首自己写的:江陵稀梦
青冥浩荡,万里征途,多情楚楚。志远江湖人生路,料得风云突兀,风吹雨打寂寞苦,漂浮往事旧梦衷。狂歌去醉对月舞,醒在灯火阑珊处,回蓦中,前生后世轮回渡。
在选婉约风格的词时,我在往黑板上写的时候改动了里面的词句,变成下面这样:
梦里花落知多少?问却红尘,岁月终究老。孤鸿天涯,志在苍穹,清笺血染倍娇娆,
千古萧萧。
多情总被无情恼,天若有情,缘何恨意夭夭?冷暖意,总关风月,断却尘缘锁相怜,
长风遥遥。
在讲的时候,我看见朱檀看了我一会儿,仍旧低头写着什么,大概讲完的时候朱檀照旧上台说了一些关于诗词鉴赏的好处,我累得有点儿想睡觉,下课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来着,然后很多人都跟着鼓掌,我想帮朱檀把录音机和磁带送回办公室,但是朱檀不让,让我回去,说是她一个人回办公室还有点儿别的事情,改天再找我。
之后朱檀自己拎着录音机走了,苏小月和一飞开始围着我,嘟嘟抢过我手里的教案,苏小月揶揄我:十八,你说我们来你会更傻的,可是我们来了,你也没有傻啊,真是白来了。
一飞笑嘻嘻的看着我:十八,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刷子,厉害。
我拿过嘟嘟手里的教案:又不是言情小说,你看什么劲儿?
四个人出了阶梯教室,很是意外的看见阿瑟站在走廊里面还没有走,小麦拿个本子递给我:十八,给我签个名字吧,那天你成名人了,我能跟着借点儿光。
小淫靠在栏杆上看着我们,佐佐木站在阿瑟身边,阿瑟朝我笑:十八,你真是太让我意外了,什么都行啊,中午一起吃饭吧,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