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灿烂笑着投入他的怀中,他抱着新欢,目光却是落在站立在那里小小的她身上。
她的目光好像有些讶异,但转而却又变成漠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好像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和难过。
新欢上了车子,她有些困难的开车门,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帮她拉开车门,低低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
她立刻摇头,冷着一张脸坐在车子上,咬紧了嘴唇不发一言。
他开车,从后视镜里望她,她脸色微红,眉毛紧紧皱着,洁白的牙齿把嘴唇咬的一片惨白,他当时心里蔓生出绮丽的一个念头,她这样可爱编贝一样的牙齿咬在他的唇上,会是什么样儿的滋味儿?
车子差一点撞在绿化带上,新欢微嗔的撒娇说好怕好怕,他也安抚的轻轻摸摸新欢的脸,一抬头,后视镜里望到她,目光有些愣愣的看着他们,清亮的眸子里蒙了一层淡淡哀愁的纱。
他有些微愣,但再看过去时,她的目光又变成了一片淡然。
第二天,他去接新欢的时候,去的有点早,百无聊赖的四处走了走,却正好看到一幕:
新欢像是变了一个人,往日的乖巧可人荡然无存,像是一个泼妇一样狠狠给了她一耳光:“慕少什么样的人物,你也敢勾.引?”
“我没有!”她捂着脸,倔强的怒视新欢。
“没有?哈,你以为我是白痴吗?别仗着你年轻长的还不赖就妄想一步登天,我告诉你,别做梦!”新欢戳着她的眉头趾高气昂。
他忽然有些生气,又觉得丢脸,为自己竟然迷上一个这样的女人!正要冲过去……
她却淡淡开口:
“你之蜜糖,我之砒霜,你想要的,不代表我就想要!这份工作,我不做了!”
她把手里的一堆东西,都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骄傲的大步转身离开。
他的步子也顿在那里,原来,她根本从来都是不屑他的。
不知怎的,他当时心里竟是有些怒气,但却仍是毫不犹豫的和新欢分了手。
她不屑于他,他也就同样不屑于她,没有什么大不了。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冉冉在和他们一起吃喝玩乐的时候,也再也没有带过她一起来,偶尔那些兄弟们问起谢长安,冉冉不是说她在打工,就是说她刚带了钢琴家教……
“安安也真是的,我要帮她,她又不让,总是辛辛苦苦一个人出去打工,一天要做一份工,还要带两个小孩子学钢琴,每天回到宿舍都累的爬不起来……”
冉冉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心疼她,当时有人问,她是不是家里条件不好。
“她妈妈是残疾人,哥哥有点智障,爸爸早就去世了。”
当时包厢里有短暂的沉默,像他们这种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人,是怎么都无法体会那种寒酸的家境是怎么生活的,因此,短暂的沉默过后,场面又热闹了起来,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情却是一点一点的低落了下来,
当你没有刻意想着要见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总是会不经意的出现,但是,当你特别的想要见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总是不再出现。
从夏天到秋天,从秋天到冬天,从酷暑到白雪飞扬,他终于第四次见到她。
那是在一个酒吧,他和几个哥们儿许久不见出去喝酒,他那时还在戒酒,乔策和霍彦东他们喝的热火朝天,他却有些百无聊赖,然后,就那样看到了她。
她穿很短的裙子,化的浓妆艳抹,端着一扎一扎的酒穿梭在觥筹交错之中,她被人调.戏,却不露声色,和各色各样的人推杯换盏如饮蜜水,有人故意揩油,她却只是淡淡一笑,却并不躲闪,他渐渐心头火起,不知怎么的就站了起来冲过去把她拉出了酒吧。
外面天寒地冻,她只穿着短裙蹲在地上难受的呕吐,他冷冷的站在一边望着她:“你就这么下贱,就这么缺钱?不如你陪我睡一夜,价钱你开?”
她站起来转身就给了他一巴掌,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根本没有想到,竟然这世上有女人敢打他的耳光?
他醒悟过来之后,只觉得胸腔里沤着一团火就要炸开,他的手都举了起来,可是呼啸的寒风里,她咬着嘴唇倔强的望着他,她的眼底蕴着泪雾,就那样挺直了脊背,扬着小脸,骄傲的望着他没有一丝的胆怯,可是他却又明明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受惊的猫儿一样的惶恐。勾魂的女鬼,他的心就那样被勾着引着沦陷下去…….
她转身大步的走,华灯初上的寒夜里,穿着短短裙子的漂亮女孩儿一路上不知多少人都在看她,甚至有人驻足围观,他再忍不下去,抓了她把她塞在车子上,她趴在座位上,他把柔软的毯子递给她,她抓着毯子蒙在脸上无声的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