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座距离公寓并没有多远,两步路而已,踏进去,服务员带着她去了包间,果然沈建雄已经等待多时。
看到萱萱,沈建雄神色有几分缓和,抱着小丫头哄逗了会儿交给服务员,让带去儿童区。
“你肯定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知道。”叶梓晴心平气和的倒了杯茶,茶水很香,叶子嫩绿,飘散,四溢开来。
沈建雄正色起来;“说实话,我并不相信你是那么绝情的人,这会儿,你心中的答案是什么?”
茶水喝到口中,香气沁鼻,让人翻腾的思绪似也能渐渐地平复下来,叶梓晴点头,然后道;“我自认为我的确不是什么绝情的人,所以我对自己肚子中的孩子下不了手,这个观点,我很赞同。”
“听这句话的意思,你是依然没有救她的打算。”沈建雄脸色微沉,他就不明白,才一个月还未成形的孩子就能抵得过一个大人。
“我肯定做不到杀死自己的孩子然后去救她。”这是实话,也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沈建雄端起桌上的茶水杯,心情似很是焦躁又烦乱,更似在做着什么挣扎,也不关茶水的滚烫,几口便将茶水饮尽。
这个话题,两人之间谈论的次数已经不下三次,但每次得出来的都是无果。
他不言语,叶梓晴更不言语,端着茶水,欣赏着后花园的景致,神色看似平淡,心中却也是思绪翻滚。
说起来,还是她和杨婉兮之间没有感情,如果今天得白血病的是郭艳芳,那么她想虽然会舍不得,但还是会决定将孩子拿掉,去救郭艳芳。
所以说,感情的付出是相对的同样也是相互的,别人为你付出了多少,你自然也会为别人付出多少。
一个对你从来都没有过付出的人想要从你身上索取,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很简单的道理。
思绪还在油走间,蓦然间传来一道响声,她诧异的回头,却见沈建雄跪在地上。
她一怔,紧接着吃惊的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
“目前找不到合适的骨髓,也就只有你才能救她,医生也说过白血病在初期治疗康复的可能性最大,一旦错过最佳治疗时间,痊愈的可能性会减半,今天便当作是我求你了。”
他沈建雄无论是在S市抑或是陕县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哪里像今天这样对别人低声下气过,叶梓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哪怕觉得难堪,觉得无法忍受,他也要这样做!
叶梓晴能看的出来,沈建雄的确是爱杨婉兮,一个吃诧风云的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事,不是爱又是什么?
虽吃惊,也为他的举动感到感动,但并不意味着源于那份感动,她就要扼杀自己孩子的生命。
一码事归一码事,他和杨婉兮之间的感情再深,那是他们之间的事,与她无关。
与她有关的不过是肚子中的孩子,这一刻,叶梓晴也委实觉得自己是绝情的,自私的。
面对着她跪下的是长辈,回神,她立即弯腰,将他从地上搀扶而起;“希望沈叔叔不要再用这个话题来逼我,我心中所做的那个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沈建雄坐起,神色已经沉的如阴云密布的天空;“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没有,沈叔叔。”她说,长者为敬,所以她尊称他一声沈叔叔。
脸庞上的神色看不出来其中的情绪,沈建雄自然是没有再在这里坐下去的必要,离开茶座。
叶梓晴吐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望着窗外又发呆了几秒后,去儿童区带走萱萱,回公寓。
回到医院,医生刚给杨婉兮做完身体检查,好像是打了什么针,杨婉兮正在熟睡。
“沈县长,病人的情况很不容乐观,拖得时间越长状况也就愈发棘手,别的病人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才会一直拖延,而你这里已经有合适的,为什么还在继续向后拖延?”医生感觉到疑惑不解。
沈建雄没有言语,目光神色暗暗,眉宇间尽是沉沉的严肃。
“沈县长也看到了病人的身体已经比前段时间虚弱了很多,如果现在能找到合适的骨髓,立即就可以动手术。”
经医生这么一说,沈建雄也发现她的脸色已不如前段时间那么白希,沾染上了些蜡黄,也正在消瘦。
随后,医生摇摇头走了,病房中只剩下了沈建雄和杨婉兮,病*旁坐下,他握住杨婉兮的手。
药性渐退,杨婉兮睁开眼睛,一眼看到的便是病*旁的沈建雄。
一个男人能在你最困难,人生中最难过的时候陪伴在你身边,想来没有女人会不感动。
“你去睡一会吧,黑眼圈都已经出来了,这段时间你也的确是累了,去休息吧。”第一次,杨婉兮的声音能称之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