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夕强忍着困意,继续跟着他的引导练剑,直到后半夜了才稍见长进,燕丘才放了她回房睡觉,一进房门她连洗漱都顾不上了,一直倒床就睡着了,连第二天一早练功的时辰都错过了,还是飞林过来敲了门叫她。
她打着呵欠开了门,“飞林,什么事?”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圣尊还在园子里等你过去练功呢。”
祝一夕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色,顿时瞪大了眼睛,赶紧回屋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了,匆匆赶去了无极圣尊那里,无极圣尊悠闲地坐在亭中饮茶,并没有因为她的迟到而责问。
“额头上怎么了?”亓琞瞥了一眼她额头的一块乌青,微微蹙了蹙眉头。
祝一夕抬手摸了摸被燕丘敲过的地方,果然还有些痛,“昨晚不小心……从床上摔下地磕的。”
死燕丘,下手那么狠,害得她睡了一觉起来浑身都疼。
“没睡好就回去休息好了再过来。”亓琞见她一脸困倦,说道。
“不用不用,我不困。”祝一夕连连摆手,回去了又要被燕丘催着练功,还是留在圣尊师父这里好点。
她这么说着,坐在树下打座不一会儿就头一歪靠着树直接睡着了,飞林过来送茶水,瞅见偷懒打瞌睡的人气得牙痒,正要把人叫醒又被圣尊抬手制止了。
“一夕伤势未好,这几天练功时间也比以往长,让她多睡一会儿无妨。”
飞林无语,放下茶水便走了。
祝一夕靠着树睡得香甜,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样的美梦,唇角都噙着浅浅的笑意,轻风吹落园中的海棠花瓣飘落在她的发间身上,俨然一副清新动人的画卷。
亓琞静静坐在亭中品着茶耐心等着,时不时抬眼看一看打着瞌睡的少女,并没有急着去催促她醒来练功。
不知过了多久,祝一夕睡醒了,一只眼睛掀开一条缝瞄了眼亭子里坐着的圣尊,见他没有看自己这边,赶紧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练起功来。
亓琞微微侧目,瞧见坐起身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少女,疏冷的眉眼间染上几分无奈的温柔笑意,却并没有开口戳破她的小谎言。
半晌,祝一夕练完功,起身到了亭中笑嘻嘻地问道,“圣尊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重练御风术。”
圣尊师父应该没有发现她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吧。
“你伤势刚好,再修养几日,不急。”亓琞说着,给她倒了杯茶放到桌上。
祝一夕笑着坐下,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若是出去练功的话,她就可以把燕丘那个讨厌鬼扔在玉阙宫,几个月不用再对着他了。
“等你熟练地掌握了御风术。”亓琞很讶异,刚入门时天天想着偷懒的她,现在竟然这么勤奋好学了。
祝一夕听了,暗自谋算着,等再过上几天,她就抓紧声音练习御风术,然后就丢下燕丘跟圣尊出去。
“一夕,明日就是你十五岁生辰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亓琞搁下茶杯,温声问道。
“师父,你怎么知道明天是我生辰?”祝一夕讶然道,她没跟他说过,也没跟飞林说过。
亓琞面色无波,只是道,“我让飞林去过一趟西陵王城,明天你可以不必来练功,若是想出去也可以,或者你想要别的什么?”
祝一夕仔细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望着他说道,“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亓琞微微点了点头。
祝一夕捧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手紧,试探着说道,“圣尊师父,那我可不可以要一个特例?”
“什么特例?”亓琞问道。
“就是……就是将来不管我闯了什么样的祸,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你不准赶我走,不准不要我做你徒弟。”她说完,紧张地看着他的神色。
也许,她藏着燕丘的事儿终有一天会败露,她只希望那一天,圣尊师父不会盛怒之下将她逐出师门。
“即便你不说,不管你做什么,为师都不会怪你,可以要些别的。”亓琞清冷的面上,难得现出几分轻浅的笑意。
“真的吗?”祝一夕喜出望外,她就知道,圣尊师父是最好的师父。
她撑着下巴想了许久,似乎除了方才自己要求的,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愿望,瞄了一眼对面风雅绝世的圣尊,说道,“圣尊师父,那我想跟你一起下山玩一天。”
“让飞林陪你去。”亓琞道,他从来不怎么喜欢红尘之间的热闹。
“师父,我想跟你去。”祝一夕定定地看着他,固执地要求道。
亓琞沉默了良久,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现在就走?”她一双眼睛满是希冀与激动,丝毫不想再回房间去跟燕丘碰面。
亓琞见她兴奋的样子,不忍推拒,“去叫上飞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