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痛苦似乎在很快被他所习惯,他不再挣扎,也不再惨叫,只是拧着眉头强忍着,再没有别的反应。
虽然一开始会痛苦的难以承受,但很快就习惯了,比起永远失去她的心痛,这世间所有的痛苦,就都不是痛。
上古魇魔的目的又一次落空,这让他有些恼怒,继续往结界之中施以新的咒术,看着无极圣尊渐渐痛苦扭曲的面容,这才满意地露出了笑意,负手离去。
然而,在他前脚离开,无极圣尊就收起了佯装的痛苦表情,它无非是想看到自己被他的咒术折磨得痛苦的样子,那就让他看看也无妨,起码不会再换着别的花样来折磨他,让他能有点清静的时间,专心的想着她。
燕丘应该已经把神骨带回去了,她的伤势应该还有救的吧,百草仙君早先就答应了他的,只要他拿到神骨,他就帮她续命。
可是,他真的不能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他一直不回去,即便有燕丘回去了,她也还是会慢慢有所怀疑,当她发觉她身边的人都没有跟她说实话,一定会自己出来找她。
上古魇魔不会杀她去开启封天印,可还有太多的人希望封天印开启,那么她就必然要面临巨大的危险,只怕燕丘一人都难以应付的下来。
而他想要从这里离开,除非真的能制伏了上古魇魔,可是现在自己修为尽失,又还没有找到它的弱点,根本没有能制胜的把握。
一定还有办法,不需要开启封天印,就能制伏它的办法。
现在,他还需要时间来找到它的弱点,才能通知魔尊帝鸿,里应外合。
只是,但愿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母子在岛上能安然度过,百草仙君也能医治好的她的伤势……
只要她能安好,在这里什么样的折磨他都能忍受,直到活着回到她身边,只要她安好,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们已经几番错失,这一次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再让她离开,即便是生死的宿命……
然而,北海之上的小盘古岛,祝一夕又一次从混乱的梦境醒来,一身的冷汗,心有余悸。
她再难安眠,推开窗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那梦里混乱不堪,只是隐约看到了无极圣尊,总觉有些不祥。
“一个人睡不着,要不我进来陪你睡。”原本在房顶的燕丘,脚勾着房梁,倒吊着问问道。
祝一夕瞥了他一眼,心里仍旧为方才的恶梦而不安,看着外面无边无际的夜色,忧心忡忡。
燕丘知道她是在担心无极圣尊,可是他又无法告知实话,只嬉皮笑脸地道,“这地方这么小,你不能让我天天睡房顶吧?”
“我总觉得他是出了什么事,燕丘你当真没有骗我,他当真只是帮忙安顿神域的事?”祝一夕再一次追问道,三界遭此变故,一定一团乱麻,他帮神域和佛界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最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不祥的梦,让她很是不安。
“梦都是反的,这点道理都不懂,我倒是希望他出事啊,这样你就能改嫁了。”燕丘哼道。
大约,那便是爱到深处的心有灵犀吧,即便相隔千万里,却依然能感知到地方经受的一切。
“你这张嘴,能不能好好说话。”祝一夕有些不悦,显然不想听到有人说无极圣尊的不好。
“你这么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口口声声地担心另一个男人,你让我听了能好受吗?”燕丘故意扯皮,却就是不跟他谈论关于无极圣尊的事。
但他以前说话也是这般态度,祝一夕自然也就没有怀疑,他这是在掩饰什么。
祝一夕没再理会他,只是沉重地叹了叹气,她是很想出去,但是又不能丢下孩子一个人出去,而且现在自己的伤势未愈,光是打开这结界都费劲,而燕丘他们看来也是不会那么轻易帮她打开结界的。
可是,这样等着,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回来。
“如果,无极圣尊真死在外面回不来了,你就考虑一下我。”燕丘笑嘻嘻地问道,试探着她的态度。
祝一夕淡淡瞥了他一眼,有些生气,却是道,“不管他在或不在,我的心意也变不了,大不了,他去哪里我去哪里。”
除了他,她心里再也放不下别的人,眼中也看不到别的人。
燕丘撇了撇嘴,哼道,“我就知道,你个没眼光的女人,永远都这么没眼光。”
可是,听到她这样的话,他也不禁要暗自祈祷,无极圣尊能让自己活着回来。
他死不死与他没有关系,但他不想看到祝一夕去为了他的死,要死要活的,他会心疼,纵然她所爱上的,并不是自己。
祝一夕了无睡意,趴在窗边,又想到那年夜里风大雨大,自己坐在这里吹一晚上冷风,就为了在他面前装可怜,能赖在他的身边受他照顾,现在想来真是笨拙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