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夕含笑听着,没有流露一丝一毫让她怀疑的异样,她就这样一辈子都不再记得,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是天澈的心愿,也是他们所有人的心愿。
大约正是亲眼看到过天澈和婠婠之前的悲剧,她才更加难以放手她与圣尊之间的恋情,这世上有什么痛苦,比得上相爱之人生死相隔,所以既然还活着,有什么坎是迈不过去的……
“我说,祝一夕,你就真打算那个男人的事,一句话都不相貌跟我说一下?”西陵婠婠斜眼瞅着她,垮下脸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等合适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或者带他来见你。”祝一夕笑了笑说道。
现在,一切未安定,她不好透露太多她与圣尊师父之间的事。
“啊,我都好奇死了。”西陵婠婠叫嚣道。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太清楚祝一夕是多固执的人,实在难以想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让她这般痴迷无悔。
祝一夕只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见亓霁饿了,将他交给了奶娘,自己又坐下来继续忙着绣东西。
“祝一夕,你竟然绣花?”西陵婠婠似发现了天大的稀奇事,惊叹道。
她记得,她拿枪棍棒什么都成,可拿针不管干什么,一准扎一手伤,想当年母后让她们学女红,祝一夕每每把自己扎得直哭,母后心软自然也就不强求了,便由了他们去。
“不久前学的。”祝一夕笑语道,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能有学会拿针绣东西的一天,就像真的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那样深深爱上一个神域圣尊一样。
“不过,你要做什么?”西陵婠婠好奇地擒起来看了看,问道。
祝一夕低头忙活着,说道,“先前留着霁儿满月递下来的胎发,所以想做成福袋。”
一个送给圣尊师父,一个留在自己身边,就算霁儿不在身,起码也有个念想。
西陵婠婠想了想,说道,“要不是因为皇兄杠在那里,我都想和你订娃娃亲,让霁儿将来娶我家嫣嫣。”
那个孩子太招人喜欢了,模样又生的得漂亮,霍夫人都问了好几番是谁家孩子,生得这么好看。
可是,她也只能想想,多少也要顾忌到皇兄,一夕不能当她皇嫂,大哥一直心有遗憾,她却要把女儿嫁给抢走一夕的情敌,他一定恨死她这个皇妹的。
祝一夕失笑,道,“你还真想得出来。”
来的时候,在陵州城外为老爹和母亲扫墓,她都不敢再进城中去见太后和西陵晔,也无颜面再去见他们。
“两个孩子长得快,前些日让东城的绸缎庄帮忙给两个孩子做了换的衣服,一会儿们一起过去看看吧。”西陵婠婠提议道。
祝一夕只顾着忙手上的事,道,“你让人取回来不就成了,还用着自己去?”
“从嫣嫣出生,我都没出过别苑正门,想出去喘口气,你还能带着孩子天天就待在这院子里,就去一个时辰就回来了。”
祝一夕拗不过她,只得点头应下,等着用了早膳,两人一起带着孩子出了门,出了巷口上了马车,前往绸缎庄取了给孩子做的新衣服鞋子,顺便在就近的茶楼坐了一会儿,方才各自回了住处。
母子相聚的日子过得温馨欢乐,却也过得极快,一转眼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期限,她依依不舍地将亓霁再度托付给了她西陵婠婠,自己准备回玉阙宫去,接受轮回塔飞升成仙的试炼。
这一个月,燕丘虽在身边,却甚少开口打扰她,到了回去的路上才憋不住开了口,“你真要去轮回塔吗?”
“当然,我不去怎么成仙,不成仙怎么送你老人家回去?”祝一夕盘算着回去要做的事,心情有些轻快愉悦。
她要把带回来的福袋送给圣尊,等通过了轮回塔的试炼,就可以跟他一起再回到小盘古岛,就可以将亓霁接到自己身边照顾,所有的一切都将好转起来的。
玉阙宫清静如昔,她连自己的房间也顾不得回,便拿着福袋先去了无极圣尊所住的院落,进了园却并没见人在外面,想着平日里这个时候,他是在房间调息养伤的,于是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准备在门外等到他调息完,再将东西送给他。
可是,刚走到了门外,却听到里面传出姚青黛的声音,“祝一夕到底还有多久才回来?”
“她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她一向说话算话。”百草仙君说道。
祝一夕听着,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福袋,看来今天不能交给他了,正思量着要不要这会儿进去,在听到里面再度传出来的话,生生僵在门外。
“无极圣尊,敖姻没多少时间等了,既然祝一夕已经修出仙元,你还在等什么?”姚青黛声音急切,逼问道,“十年前,你收她为徒,不就是为了等她修出修元,取出她身上的那一半龙珠让敖姻重归神位,事到如今,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