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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录,仙师妙徒(209)

飞林送药过来,进门又瞧见祝一夕守在骨灰坛边在自言自语,无奈叹了叹气,“圣尊,这都多少天了,她怎么还这样?”

丧礼过后,她昏睡了一天,起来之后也每天乖乖吃药,调理内伤,但更多的时间便是守着那坛骨灰,一个人在那里说着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好似是想将好些来不及跟她说的话,全都这样告诉她。

即便,那只是一坛冰凉的骨灰,根本不会听到她的声音。

“由她去吧,过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亓琞无奈道。

这些年没有母亲在她身边是她最大的遗憾,好不容易寻到了,却又阴阳相隔,她痛苦难过也是自然的。

“凌雅的一半魂魄,已经送去了冥都,现在也只有那里才能让她容身了。”飞林低声禀报道。

“鸿元老祖还未有消息来吗?”亓琞问道。

他们回了神域,追查了一个多月,也没能查到到底是谁泄露了龙三公主转世的消息,他放心不下祝一夕,便先行回来了,让鸿元老祖继续留意此事。

“还没有,这事情都已经过了,现在再追查,总归没有那么容易。”飞林回道。

亓琞蹙了蹙眉,对方放出这消息,到底是何目的?

只是,现在魔尊帝鸿已经知道了此事,必然也会插手进来,这才是他不得不去防范的。

现在轮回塔的封天印日渐衰弱,若是他再想借龙三公主的事作文章,必然酿成大祸……

飞林将药放到桌上,轻步出了屋内,掩上了房门。

亓琞看了一眼还守在骨灰坛边上的人,短短几日已经消瘦憔悴了许多,再没有以前那股生龙活虎的劲儿。

他到桌边端起药碗,试了试药温,端到了她跟前,“一夕,该喝药了。”

祝一夕木然接过碗,仰头把药喝了下去,眉头也没皱一下。

要知道,以前让她喝药,总是因为怕苦,千方百计地想躲掉。

亓琞接过空碗,放到一边的桌案上,半蹲在他身边,心疼的抚了抚她的头,“一夕,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

一个原本活泼好动,灵气十足的她,突然变得这般沉默寡言,让人看着格外心疼。

祝一夕看着他,干涩的眼睛已经流不出泪眼,开口的声音嘶哑,“师父,我只是有些难过。”

她太想她的母亲了,只有这样在这里陪着她说着话,她的心里才能好受那么一点点。

亓琞伸手扶着她的头靠在自己怀中,低语道,“师父知道,是师父错了,不该回来晚了。”

若是他能早些回来,能保住她母亲的性命,让她们能够有机会母女相认,哪怕最终莫大娘也会离世,起码她也不会如此遗憾难过。

“是我太没用了,才救不了她。”祝一夕哽咽地自责道。

他没能帮她救母亲,此事她也怪不得他,他待她一向是有求必应的,这是他对她的慈悲宽容,却并不是他的责任。

若是他自己以前不那么偷懒,若是她能早些学会通天的法术,兴许一切就不是现在的局面。

亓琞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抚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师父……”她轻唤着他,多日的彷徨和无措的心,只有在这温暖清香的怀抱中,才得以片刻的安宁。

亓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揽着她的肩,由着她靠在自己胸前低低地抽泣,以发泄压抑多日的悲痛……

不知怎么的,这些事他原是不会在意的,可现在却越来越怕看到她难过伤心的样子,想让她再回到以前那个清灵可人,又爱笑的模样。

一室寂静,燕丘在剑中看着这一切,焦燥地叫道,“安慰就安慰,胡乱抱什么抱,有没有点身为人师的矜持。”

可是,无极圣尊听不到他的声音,祝一夕也根本顾不上他。

燕丘只能一个人郁闷,这家伙真是当人师父的吗?

哪个师父对着自己徒弟,动不动就又是搂又抱的,还连嘴都亲过了。

那个西陵太子到底干什么吃的,由着自己的未婚期跟另一个男人一连这么多天同处一室,都不来管一下的吗?

飞林送了药出去,走了不多远,又撞上了在园子里散步的西陵太子,不等对方开口,便直接说道。

“她没事,就是心情不大好罢了。”

他知道西陵晔他们想过去看祝一夕,可是又碍于圣尊在,每次只能在他这里来问消息。

“心情不好,还让她窝在屋里干嘛?”西陵晔道。

“又不是圣尊要把她关屋里,是她自己不肯出来,圣尊几次叫她来,她都不肯。”飞林无奈地叹了叹气,比起眼前这个消沉的祝一夕,他莫名有些怀念以前那个总能把人气得牙痒的,朝气蓬勃的祝一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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