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就有点脏嘛。”祝一夕自己垂头看了看,拂了拂身上的泥灰。
“一夕,你去要人代表的是玉阙宫,这样有失玉阙宫的颜面。”华世钧劝说道。
他自然不觉得她这样随意的穿着有什么不妥,但这世上的许多人都是先看人外表的,她需要一身配得上玉阙宫弟子身份的穿着,才能让那些人坚信她是玉阙宫来的。
“你那也就比要饭的好点,去了鬼才信你是玉阙宫出来的。”燕丘也跟着数落道。
祝一夕想了想,确实不能给玉阙宫丢脸了,于是先跟着华世钧进城找地方买了一身新的衣衫换上,方才找了僻静无人处御风而起到了雍州城的上空,几名仙鹤童子转瞬便跟在了她身后,一时间引得雍州城的百姓纷纷仰头望天,只当是天上下来的仙女了。
一行几人在北周宫门外落地,华世钧上前施了一礼道,“玉阙宫有事要面见国师,还请放行。”
镇守宫门的将领扫了一眼几人,若不是方才亲眼所见那几只仙鹤变成了白衣童子,还真难以相信来的是玉阙宫的人,四国之间见过无极圣尊的人没几个,可玉阙宫无极圣尊的名号却是享誉天下,无人敢去冒犯。
“各位稍侯,我这就去通传。”那武将扶剑快步进了宫门去。
华世钧瞧着祝一夕有些紧张的样子,低声道,“一会儿,尽量少说话,该说的由我来说。”
她性子太直,跟这些手握权柄的人打交道,实在不太适合,所以只要她以无极圣尊弟子的身份在这里就行了,打交道的事还是交由他去说为好。
祝一夕听了她的话,捂着心口舒了口气,“我还正愁着一会儿要怎么说呢,辛苦你了华师兄。”
华世钧出自出书香门第,文才口才自是不必说,加之入玉阙宫之前也曾出入朝常,跟这些老狐狸打交道自然有他的本事。
不一会儿,那通禀的武将带着内廷总管匆匆赶来,“原来是玉阙宫的尊使,皇上和国师有请。”
祝一夕与华世钧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跟着踏进了宫门,走了不多远燕丘便开始催促道,“御风过去。”
她咬了咬牙,暗道,这都进了宫门还御风过去。
“这就气势,玉阙宫的气势,不想给你那圣尊师父丢了颜面就听我的。”燕丘催促道。
祝一夕停下脚步,朝那内廷总管道,“还有多远?”
“这会儿正是早朝时间,皇上和国师请几位到大殿相见,就在那里。”那内廷总管指了指远处巍然而立的宫殿,说道。
“走。”祝一夕说罢念了风诀,带着一行人转眼便到了大殿,一收诀满殿群臣瞠目结舌。
方才来人禀报还不信的,这会儿也由不得不信了,若非是玉阙宫的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大的本领敢以这样的方式到这大殿来见皇上和国师。
大殿尽头,龙椅之上的君王还只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见着翩然落地的一行人满是惊奇,想要说话却又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国师按捺住没有言语。
华世钧扫了一眼殿内诸人,最后看了看龙椅之上的少年皇帝,看来外面的传言不假,北周的皇帝只是国师的傀儡,坐拥实权的却是坐在下方的国师,明止水。
原以为北周国师即便不是老者,也该是四五十的中年人,可眼前那一身白色道袍敛目坐着的北周国师,却明明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如此年纪轻轻竟然控制着皇帝,在北周呼风唤雨可见心机手段非常人所能及。
“太乙宫弟子华世钧见过北周陛下,国师大人。”华世钧行了一礼,谦恭却不失气节,正要开口说明来意,一直敛目坐着的北周国师却突地打断他的话。
“不是说,是玉阙宫的人,为何又成了太乙宫的人?”
祝一夕看了一眼华世钧,傲然上前道,“玉阙宫弟子祝一夕,见过北周陛下,国师大人。”
国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四名白衣童子,“不知,几位到北周来有何贵干?”
“这话,也正是我们想要问国师的,我们同行的一名女弟子在北周境内失踪了。”华世钧当着满朝群臣,没有将事情直接点破。
但是,话说到这份上,北周国师自然明了他言下之意,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那名女弟子,是东汉凌家的千金,若是出了差错,我们太乙宫也不好交待,所以来请陛下和国师大人帮忙把人找回来。”华世钧斯文有礼地笑了笑,说道。
北周国师沉默了一阵,语气依然倨傲冷漠,“既然如此,我等自然愿意协力替你们找到人。”
对方已经给了台阶,他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修士去跟玉阙宫过不去,他可以不惧她们这几个小毛孩子,可是却不得不忌惮无极圣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