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婠婠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西陵晔,“太子哥哥,一夕,今天要么你们放我们走,要么便在这里杀了我们吧!”
她知道,身为西陵公主,她不该去爱上一个为世人所不容的妖邪,可是情感之事非她所能控制。
“婠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西陵晔怒然喝道恧。
西陵婠婠手紧紧握着刀柄,随时准备着结束自己的性命,“若不能同生相守,我但求同死。”
父皇和母后千方百计地安排了这场婚礼,就是为了引他出来,置他于死地,让她彻底死心。
她救不了他,所能做的便只有与他生死相随。
祝一夕望了望被自己控制在法阵中的青衣男子,男子脸上蒙面的面巾滑落,露出清隽出尘的容颜,每一寸轮廓都透着精致无双的绝美,那是她有生以来看到最纯净的一张脸,他眸光清澈如泉,眼中却只有数步之外的西陵婠婠一人,四目相对间,尽是脉脉深情。
“婠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那青衣男子心疼地看着她,眉宇间满是担忧之色。
“天澈,若你死了,我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西陵婠婠说着,泪夺眶而落。
祝一夕心生动容,望了望西陵晔低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不能放他们走。”西陵晔决然道。
他绝对不能把他的妹妹交给一个妖邪。
“可是,你真要看着婠婠死在这里吗?”祝一夕道,她不知道这三年多婠婠和这个山妖发生了什么,但从他们的看着彼此的眼神中,她感觉得到他们是真心喜欢着对方的。
西陵晔恨恨地咬了咬牙,低语道,“这里交给你,我去夺下婠婠的刀。”
“你救得了她这一回,下一次了,若她一心寻死,你拦得住几回?”祝一夕反问道,看了一眼婠婠脖子上直流血的伤口,更是心生不忍。
大约是因为皇后娘娘都不愿帮她,所以她连她和西陵晔也不肯相信了,宁愿一个人选择在这样的境况下赴死,也不愿向他们如实相告。
“就算以后天天让人把她看着,也决不能让她跟这个山妖走了。”西陵晔说罢,看了她一眼,准备去夺下婠婠手中的刀。
祝一夕见她一收剑,暗自咬了咬牙,一抬手撤了困住那山妖的法阵,朝他使了个眼色。
那山妖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趁着所有人都未曾防备,转眼就到了婠婠前前,带着她御风消失在了夜色里。
“祝一夕,你疯了!”西陵晔眼见人在自己前被带走,气急骂道。
祝一夕抿了抿唇,头一回没有跟他反嘴辩驳,她不知道婠婠这一去会怎么样,但看到她那样凄楚而绝望的眼睛,她不忍再逼她走上死路。
皇帝和皇后闻讯从宫中摆驾过来,见着一群人站在皇城,质问道,“婠婠呢?”
祝一夕硬着头皮上前,“皇后娘娘,我放他们走了。”
“一夕,本宫一向觉得你懂事,你明知道那是只山妖,怎么能任由他带走婠婠?”皇后一改平日温和的口气,说罢了她朝其它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公主追回来。”
“皇后娘娘,婠婠她……”祝一夕想再劝她,却被皇后抬手打断了。
“一夕,不要再说了,本宫现在只想尽快找回婠婠。”皇后截然打断她的话,第一次对一向疼爱的祝一夕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祝一夕默然不语,她知道皇后娘娘是伤心了,没有哪个做母亲的希望的女儿跟一个向来被世人以为的妖邪的私奔,尤其还是这样的大婚之日,这不仅是关乎到皇家的颜面,更是伤了一个母亲的心。
可是,在那样的境况下,婠婠分明是存了死志的,若是不能跟那山妖走,必然会让自己血溅当场。
西陵晔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御剑朝着山妖逃走的方向追去,不一会儿功夫周围人都散尽了,只有她一个人还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周围已经空无人,暗自叹了叹气。
“你说你,好好的管什么闲事,现在好了?”燕丘嘲讽道。
祝一夕郁闷地在皇城走着,嘀咕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婠婠死。”
“难道,你放她跟那山妖走就是为她好了,凡人受命不过百载,而妖可活数千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让你那小姐妹变老了,变丑了,那山妖当却还是现在这般模样,他还会像现在这么喜欢她吗,人妖殊途岂是没有道理的。”燕丘一边给她分析,一边教训道。
祝一夕听了他的话,好像也确实有些道理,挠了挠头道,“现在怎么办?”
“先去把人追回来,还能怎么办?”燕丘气得直想飞出来敲她的头。
祝一夕赶紧御风也追了过去,在陵州城外山林都找了一遍也没见那山妖和婠婠的踪影,只得再往远一点的地方找,直到天亮了才发现隐约气息,一路追至山林之中,可是林中被布了结界,她一时找不到入口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