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了了。”
她知道这样对不起圣尊师父,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在明知道自己的母亲还在世,明知道她时日不多了,还不去找她。
“天快下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燕丘不死心地道。
祝一夕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朝着西陵的方向去,却在经过雷雨云的时候,被骤然而生的雷火给击到,闪避不及直接从高空掉了下去……
好在燕丘反应快,很快回到了她的脚下,也不管她的反对,直接带着她落了地,先找了地方休息。
若不是有一定修为在身,那雷炎落在她身上,早就一命呜呼了。
祝一夕坐在树下,抱膝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挚亲挚爱的两个亲人,一个不知在何方,一个却骗了她十七年……
燕丘见雨还是从树上落下来,于是飞起到树上砍了好些树叶盖在了她头上的枝桠上,以免雨水再落了下来。
“你哭什么哭啊,等雨停了,我们再走行了吧?””燕丘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迫切想见自己母亲的心情他似乎是同情的,关于自己的身世,他也只是从她的口中得知,自己曾了为了救自己的母亲大闹神域被封印,所以说起来,也算是同病相连了。
虽然那些过去他都忘了,但看到她这么想要去找回自己的母亲,他也感同身受了。
雨越来越大,树下一方小小的天地,一人一剑各自沉默着,为茫然的前路,也为同病相连的身世。
日暮黄昏,桃花林下起了大雨,雨打着桃花落了一地。
亓琞站在屋檐下眺望着山谷出口的方向,她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了,按理说早该回来了。
陶醉见情敌走了,心情大好地吹起了口哨,瞅了眼还不死心等着的无极圣尊,“你徒弟丢下你走了,这样的徒弟还留着干什么用?”
亓琞没有理她,一拂袖御风而去,她一定是因为他没有答应让她去找亲人,所以自己偷偷走了。
“喂,她走了,不是还有我嘛,你走什么?”陶醉瞅着冒雨离去的无极圣尊,又是生气又是委屈。
那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的,跑了就跑了,还去追什么追。
高高在上的无极圣尊呢,铁面无私的无极圣尊呢,怎么成了现在这么个熊样了。
亓琞想着她定然是要回西陵去,一路往西陵的方向追去,可是冒雨追了一天一夜也没找到她的踪影,眼看都到了西陵边境,她御风之术不可能比他还快,他只得原路折回,可是回了桃花林还是不见人回来。
“说不定啊,出去就被魔尊的人给捉走了。”陶醉哼道。
亓琞眉眼微沉,魔尊的手下已经在这附近来过两次了,难道一夕真的是撞上了他们?
他出了桃花林在附近寻一圈,却也未见有何打斗过的痕迹,虽然她现在修为还不算很高,但也不可能被魔族不留一丝痕迹地劫走。
他思来想去,决定再去西陵的路上找一遍,在树下找到出逃的人之时,已经第三天的清晨。
雨停了,太阳刚刚升起。
祝一夕在燕丘的提醒下,抬头沉重的头,看着晨光落从天而降在自己面前的无极圣尊,白衣不染纤尘,一如她在昆仑之巅初见他的绝代风华。
“圣尊师父。”她声音沙哑地开口,身臂上的衣服因为被雷火击中烧了一块,人又因为淋雨发烧晕晕沉沉。
亓琞伸出手去,淡淡问道,“跟我走,还是回你的西陵?”
一夕看着她,眼中满是泪光,她想跟他走,可她又想早一天去找到她的母亲。
“虽然不是现在,但我会让你见到她,你就这么等不及?”亓琞问道。
他不曾身为凡人,并不知道他明明已经答应了会让她去找天珠,会让她找到自己的母亲,为何她还要这样急切。
“我等了十七年了,我多少次想梦到她,可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祝一夕说着,眼泪夺眶而出,因着风寒而苍白的小脸,看着更加让人揪心,“我想见到她,哪怕早一天,早一刻,我也想见到她。”
“要么跟我回去,十个月后我会告诉天珠的下落,也会帮你去找她。”亓琞朝她伸着手,晨光中五指修长,白若明玉,“要么你自己回西陵,将来找得到,找不到,不要再求我。”
“师父……”一夕看着他,泪如雨下。
半晌,她伸出被雷火灼伤,满是脏污的手握上他白若明玉的手站起,可是坐了太久了,本就染了风寒身体虚弱,加之脚也麻了,一站起来便软软朝后倒去。
亓琞一把将人拉住拥入怀中,这才免于她倒是满是泥水的地上。
祝一夕撞上温暖清香的胸膛,疲倦地合上眼帘,任由她带着自己御风而起,折返逃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