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点儿武学皮毛,这会儿就用来应对李信了。
桃花纷纷落,李信突然袭过来,让无论是闻蝉还是护卫,都变得有点儿手足无措了。且李信武功皆在他二人之上,就是一对二,也让两人身心发麻,只能硬着头皮应敌。
就是李信很区别对待——与闻蝉对打的时候绵绵细雨如闹着玩;与护卫对招时电闪雷光如晴天霹雳。
旁侧廊下原本站着围观的侍女们都慌了,不知道李二郎从哪里冒出来的。院中其他护卫们也彳彳亍亍,不知该不该上前拉架:李二郎,可是翁主的情郎啊。这上去拉架,要是拉得不好,回头又得被怪罪……人家小情人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们跑去拉架,说不得翁主自得其乐,怪他们多管闲事呢!
碧玺急道:“那也不能让他们打下去啊!李二郎要是伤了我们翁主怎么办?我们翁主身娇体弱,哪里对付得了李二郎那个蛮子嘛!”
青竹看她:“……你知道你这会儿说的话,场中的李二郎能听到吗?我听说武功高手都是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的。”
碧玺慌忙捂嘴:李二郎当然是武功高手了。而且她们都挺怵李二郎的。
侍女们看青竹在一边淡淡然很有主意的样子,不甘心地问:“那青竹姐你说怎么办?真让我们翁主被打吗?”
青竹给大家指出一条明路:“去找府上女君。”
众人这才急急忙忙去找救兵。
再说等他们过去时,李怀安夫妻正准备入睡。中年男人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中衣,靠在榻上翻宗卷等妻子。他夫人闻蓉倒不着急,还在外头案边坐着,与侍女们一同剪窗花。当外头灯火亮起、侍女们寻来时,闻蓉还真被惊了一跳。
尤其是侍女道:“李二郎与我们翁主打起来了!”
闻蓉惊得当即起身,她家小郎与她喜欢的侄女,现在双双是她心里的纠结点。这两个小孩子的事她还没有想清楚呢,一听到他们就先打起来了,闻蓉第一想法就是定是二郎欺负小蝉了!
定是二郎冲动得罪了小蝉,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然而就小蝉那么娇弱的样子,哪是二郎的对手?二郎别把侄女给气跑了!
闻蓉起身换衣,匆匆忙忙要赶去拉架。
外头那么大的动静,李怀安也从里间出来,看妻子要出门,他直接说,“有什么好去的?二郎既然敢动手,就是心里有本帐。你着什么急?别多管闲事了。”
闻蓉说:“那是我亲儿子,是我亲侄女!”
说完便出门了。
留李怀安站屋中,默然无语了半晌。
却说侍女们着急地去搬救兵,在闻蝉的院子里,三个人还在打得分不开来。李信简直是这对主仆的公敌,不分你我,把三人间的局势搅得一片混乱。一开始还好,后来闻蝉已经快应付不了李信了。
女孩儿气急败坏地跺脚:“表哥你干嘛打我?!”
李信冷笑一声。
闻蝉:“……”
闻蝉也生了气:“那你别怪我出招狠了!我可厉害了!”
李信挑眉,就想看她有多厉害。年轻女郎清清冷冷站在月光下,化指为剑,向他横来。她动作优雅灵活,仿佛跳舞一般轻盈漂亮。对面的郎君则一边拆着她的招,一边伸出二指,又往她腰下点去。眼看李信要搂住闻蝉的腰,又有被打出去的护卫重新回来,横插一脚,誓死保护闻蝉。而少年郎君原本与女郎的对招有点儿悠然,第三者一插手,他那股磅礴无比、锐寒无比的气势,又从身上散发出去了。
三个人不分你我,在树下对打,只让围观者看得眼花缭乱。
而李信终是技高一筹。他一人对上两人,一会儿快招一会儿慢招,一会儿冷漠无情一会儿耐心放水,旁人看得都快分裂了,他还能稳稳压住场。当李信踩着那根线,左右自如地倾斜时,谁都能看得出他对武学的掌握,已经到了得心应手的地步。
比两年前更厉害了!
却不再像两年前那般放得出收不回。
在某个关键点,李信寻到了护卫的破绽,两掌相并,身子一个大甩尾往后,以一个刁钻的姿势掠到了护卫的斜后方。少年郎君抬手如电,对着年轻护卫切了下去。肌肉骤缩骤痛,护卫一声闷哼,被打得摔倒在了地上,吐出了血。而李信手中不停,飞快旋身,又抓住闻蝉的手摆了个身。他同样在她手上切了一下,就让她趔趄后退。
战局分开。
受伤的护卫被人扶下去疗伤,而场中空寂,闻蝉目中闪着怒火,瞪着十步外的郎君。
李信抱臂,嗤嗤一笑,“你就这点儿本事吗?”
闻蝉怒道:“关你什么事!你给我道歉!不道歉你就滚!不要站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