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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30)

青竹微愣,提着灯的手晃了下。看旁边突而娇羞起来的女孩儿,她明白了。

然青竹还是有顾虑,“……翁主,你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男婚女嫁,阴阳和谐,本就是人之常情,”舞阳翁主振振有词,推了青竹的腰一把,“让你们去打听消息,有没有打听到啊?别等我大姊来抓我回家了,你们还没探听到消息!”

青竹眸中闪出了笑意,“婢子回去帮您问问,已经好几天了,想来护卫那边该有消息的。”

闻蝉这才满意点头。

而晚上入睡前,闻蝉终于从青竹那里,得到了自己想听的消息。青竹跪坐在翁主身后,帮翁主梳发,余光里,看到竹简上的字样。

青竹不识字,此年代,寻常百姓,都是没资格习字的。然即使她不识字,只扫一眼,她也大略知道,最上面的那几个字,必然是“江照白”。

江家三郎江照白。

翁主追那人,从长安,一路追到会稽来。

江家郎君自是风采卓然,才让她家翁主十分欢喜。翁主自来会稽,便吩咐护卫出去打探江郎的消息,问江郎是否真的在会稽,日常都做些什么,人情往来如何……女儿家慕少艾,大都如此吧。

接下来几日,闻蝉都不再去管姑姑一家的事,李伊宁叫她去玩,她也不去。她把心事,放在了自己的心上人上。

护卫说,江三郎在会稽西城边,盖了竹屋,似是去当讲席了。闻蝉搞不懂他在干什么,但起码她知道,每天傍晚的某个时刻,江三郎都会出来打一壶酒,经过一个巷子。

正是闻蝉与他“偶遇”的好机缘。

……

计划了三两天后,闻蝉觉得寻到了最合适的机会。她特意梳妆打扮,明明已是美人,却硬是细细点妆,出府时,明丽大方,门卫看傻了眼,心脏狂跳。

青竹小声提醒,“翁主,江三郎似乎对容貌并不关注……”不然您也不至于大老远地追过来。

闻蝉羞涩一笑,“当然,江三郎自不是以貌取人之人。他品性高雅,当是芝兰玉树,非一般人所能比。”

青竹:“……”

她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不过算了,翁主高兴就好。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停在了某道巷口。闻蝉娉娉袅袅地下了车,接过青竹提前为她准备的一包糕点,进了巷子里。

侍从们都守在巷外,舞阳翁主则在少人经过的巷中徘徊。

手中提着糕点,当做是自己买来的;一会儿江郎经过时,便可惊喜地与他打招呼,与他“他乡遇故交”。

一切都计划得很好。

闻蝉走入巷中,捂捂疾跳的心脏,有些迫不及待。

夕阳余光照入巷子,照在女孩儿纤长的身影上。她忽而有所感,一回头,看到巷头,走进来一位宽袍缓带的紫衣郎君。

那郎君逆着光,容貌看不清。但他身形颀长,玉带长绦,行走间沉静的步调、手中提着的酒,都宣示着他的身份。

日影葳蕤,岁月幽静,他慢慢走近,在夕阳余晖中发着光,有独特的韵味。

初冬的巷子里,少女低下头,余光看到他袍边翻滚的金色云海纹饰,渐渐放大,扑卷而来,这一切让她感到一种紧张的窒息感。

定定神,闻蝉摆出自己最好的仪姿,向他走去。

她不知道,在同一时间,一少年郎爬上墙头,意外而惊喜地看到了她。

李信坐在墙头,笑眯眯地迎接这天降的缘分。

第17章 他与我同行

日暮西陲,巷子深处幽幽静静。那些闲杂人等,早在一开始,就被翁主的侍从们客气地请了出去,改走旁的路。为了不让人怀疑,连侍从他们也赶得远远的。

闻蝉以为,这条清幽的、深长的、望不到尽头的巷子,现在,只有自己和向自己走来的江三郎。

她心怀激荡,一目不敢错,盯着对面在日影移动中、渐渐清晰的郎君。

他缓缓地走来,风拂长身,袍袖若飞。他有清远如山的眉、宁静若湖的眼,他鼻子挺直,唇瓣红润。他看人时,总带着审度思量的神情,让人觉得有些严肃;可是他笑起来,眉目婉起,又有冬日阳光一样的熏暖灿然,无有烦恼。

江家三郎江照白,是江家最出色的儿郎,也是长安出众儿郎中的其中翘首。他策马走在长安玄武大街上,行事奔放的女儿们,都纷纷跑出去围观,丢花丢果给他。多少家的女儿,盼着江三郎回首,去聘了她们。

君子如兰,行事却算不得温润若水。他在长安时,曾任廷尉,银印青绶,掌朝廷刑狱审判之事。纨绔子弟们只听到他大名,就腿软。

他像是高傲的鹤,玉羽临霞,渊渚在下。让人凝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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