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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249)

李信说:“你看我还有手么?”

闻蝉理直气壮:“你想想办法嘛!”

李信冷笑训她:“晚上出门,你当去参加宫宴么?穿这么繁琐,一层绕一层,有病么?”

那衣裳被侍女们收着,是明天穿的。明天大年初一,穿着自然很讲究了。裙裾曳地,沾了残物,闻蝉都能想到明日青竹质疑的眼神。

她也急得不行,李信还训她!

闻蝉撅起嘴,看着李信那不耐烦的样子。她二表哥从来就对她温柔不到一刻钟,便会原形毕现——温柔?!哟,那离李二郎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

李信站在前面墙头已经等她半天了,她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少年郎君看得清楚无比。李信说:“知知,有话你就直说!你又在心里骂我什么呢?”

闻蝉“哼”了他一鼻子!

李信:“……”

撸起袖子就要过去收拾她:反了她了!

闻蝉被李信威胁着往后躲,看到李信修长灵活的身子,忽然之间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她高兴地喊他——“表哥表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看你腰上什么都不挂,光秃秃的,多难看啊。你又不会摔倒,你把我的玉佩戴着嘛!我不就轻松了么?”

李信看眼她递给自己的玉佩香囊等物,脸黑了:“你让我挂女人的东西?”

闻蝉:“我自己戴这么多容易摔跤嘛。你又不会。我的玉佩又不能扔,万一被人捡走,那就麻烦了。表哥你只有两只手,但你还有一个腰啊!”

闻蝉再说:“你看你从来都不戴玉佩,多丢脸啊。你戴我的吧,适应适应!女孩儿的东西怎么了?可贵了!你这么穷,你可别弄坏弄丢了啊。”

李信低头,锁眉看着她扔过来的东西。闻蝉念念叨叨,怂恿他穿戴。李信满心的排斥,但他冷眼抬头去看闻蝉,闻蝉立刻摆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来。

李信:“……哭什么哭?我让你跟出来了么?再哭就回去!”

闻蝉立刻眨掉眼睛里的水雾。本来就是用来让李信可怜她的,她也当真没这么多眼泪。李信黑着脸低头,长叹口气,去系腰上的玉佩。

闻蝉这会儿就不胆小了,看他系玉佩系得不对,就兴致盎然地走过来,亲手给他系:“是这样这样……你那样不对,不是你那么系的……”

李信生无可恋地任她折腾。想他活了十六年,赤条条一个汉子,风里来雨里去,刀光剑影不知道躲了多少回,就没这么折腾过。

闻蝉折腾得他都不想发火了。

毕竟她一掉眼泪,他就心烦。而闻蝉真是奇怪,不知道怎么就能想哭就哭。李信太佩服她了。

李信腰上系了闻蝉的腰佩,手臂帮闻蝉拿着斗篷。两个少年又在墙上走了一段路,前面没有路了,两个人才跳下墙。

又走在灯火长河中。

在路的尽头,碰到一个寒夜里缩着身子躲风的乞丐。闻蝉都没看见,李信走过去时,站在乞丐面前看了一会儿,就蹲下身,与乞丐说话。

闻蝉眼睁睁地看着她二表哥跟人说了几句话后,那乞丐就一脸激动地站了起来。两个人当场换了衣裳,乞丐穿上了少年身上的玄色衣袍,袍里内层是暖和的棉花。虽然少年身量瘦一些,小一些,又因为习武不怕冷,穿的衣服向来轻轻薄薄。但就是这样的衣服,已经足够乞丐挡风了。

乞丐泪流满面,又千恩万谢。少女和少女走开时,还听到乞丐在后头的喃声,“现在还有心肠这么好的小郎君……”

哪家贵族小郎君走过他身边时,会看到他呢?而即使看到了,又绝无一人能忍着臭醒味,愿意与一个乞丐换衣服穿。

李信少年则穿上了乞丐的破烂漏风的衣衫。不光破,不光脏,那衣服上,还飘着一股奇怪的味儿,闻得人皱眉,恶心无比。

李信一脸平静,看眼旁边脸上表情很奇怪的闻蝉,“嫌我恶心?嫌我脏?”

闻蝉摇头。

她轻声喃喃:“突然有一种感觉——长冠博带不如衣衫褴褛好看。”

李信听懂了她心里的柔软与敬仰,便笑了。但他伸手要来牵她,闻蝉又往后躲,不肯离他近一点。

闻蝉叫道:“表哥!表哥你别碰我!你这么脏,我会吐的!你碰我一下,我真的会吐的!”

李信心里好气好笑,不知该恼她贵族出身的小毛病,还是欣慰她如此诚实。

但过了一会儿,李信又与闻蝉一起爬上了房顶,看灯火阑珊的长安城。

他静静而坐,眼望远方。四通八达的路在他眼中渐次铺开,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少年孤傲地坐在高处,时不时听到鞭炮声,也时不时跟闻蝉说两句话。

闻蝉一眼又一眼地看他平静无比的侧脸。每次他静下来,都给闻蝉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那种危险感蠢蠢欲动,罂粟一样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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