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愣了下,才想起来李信对闻蝉的过度关注。他一直在山下打探消息,对李信和闻蝉的纠葛了解得不清楚。待李信讽刺了他一句,脑子不好使的少年,才想起了这么一茬。
接着少年就纠结了:阿信还真的看上那女公子了啊?印象中是挺好看的,可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到底要怎么办?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官府打上门吧?!”
“……着什么急。打不过,还跑不过么。咱们这不是就上山通知兄弟们藏起来,别傻了似的跟官府作对?”
阿南愣了下。
脚步稍缓,就被李姓少年甩了一大截。阿南很快追上去,他脑子不好,却觉得,阿信说的有些道理。这场祸事,倒是真躲起来,比对着干要好。
可真说起来,这场祸事,又是谁带来的呢?
这场祸事,却谁也不能怪到李信头上。
一开始的山道劫路,和李信无关。李信充其量,是后来知情后,才过去围观的。
李信真正感兴趣的,只有一个闻蝉。
恐怕这场劫道,真从头到尾按李信的思路走,真不一定能跟李郡守对上。现在倒是得罪了李郡守,众人才想到,那个身份高贵的女公子,恐怕和李郡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才让对他们向来睁只眼闭只眼的李郡守大怒,出手就是大招。
厅房中,众兄弟们得知了消息,和李信围在一起,蹲在地上,看李信画了沙图,听少年布置撤退方案,“……如此如此,我们这般离开就好。这里的东西都不要拿了,得给官府卖个好。那些抓的人,到时候趁乱放了就好。官府追的急的话,就拿他们当烟雾弹一用好了……我预计李郡守一行人,该很紧张咱们的人质才对。”
陈朗很欣慰,“阿信说的不错,咱们不能跟官府为敌,躲起来就好……”
李信咬着笔头,抬头,笑眯眯地看又准备说大道理的陈朗,“也不能完全躲,还是得打一打的。不然官府当我们是病猫,以后真没了活路了。来来来,咱们这样打……”
一众人全觉得有道理,听李信部署去了。
陈朗心塞:……他真是眼瞎,怎么会觉得阿信懂事内敛了呢?!明明还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张扬坏蛋啊!
有李信做主心骨,安排完后,跟官府抢时间,大家纷纷去忙了。乱糟糟中,李信突然想起一事,“知知还好吧?我去看看她。”抬步就要晃过去。
却见几个人脸色怪异。
李信挑眉,“怎么了?你们动她了?我走前怎么说的?”
几个脸色更慌。
看少年露出笑,牙齿森白,眼尾细长。笑眯眯的,却让人硬生生往后退一步,“动卧的人,别怪我和你们反目哦。”
少年强大而不羁,你不要触他逆鳞,永远只能顺着毛摸。你要是触他逆鳞,就要做好他报复的准备。
“是、是我……”人后,一个少年,低着头、红着眼站了出来,“阿信哥,我没有动那位女公子。我只是见她可怜,放走了她……”
李信很吃惊,好一会儿没说话。
一是吃惊跟他说话的人,是那个叫李江的少年。李江很有勇气,敢来面对他。
二是李江更有气魄,放走了闻蝉。
他李信都没做出来的事,被一个李江做了……
李信低着眼,长睫覆着眼睛,沉思一般。
他静而不语,让人心慌。所有兄弟中,李信虽年少,却是武功最高的一位。这位武功的高,还和他们这些野路子出身不一样。据说李信的武功,是有高人指点过。如果李江因这么件事惹怒了李信,大伙儿得不偿失。
女人和兄弟,总是很难选择的。
原来觉得李信会选兄弟。
但现在看……李信被那个闻蝉小娘子,迷得不轻啊。
李江低着头认错,等李信的反应。他心中甚至有一种快感,想要看李信和这帮兄弟们决裂。
脑海中,不由浮现半个时辰前,自己看到的那张千娇百媚的面孔。
当时劫道,李江没有去。他只知道闻蝉很好看很好看,让薄情寡义的少年春心大动,千方百计想要得到。李江没想过,他偶尔经过,听到人叫唤,开门时,看到女孩儿那张抬起来的面孔,会有恍神的错觉。
山穷水复、柳暗花明的美艳。
她娇弱而清明,楚楚可怜地向他求助,恳求他放了她。她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清艳中,带着一股只有男人能看出来的色气。让人产生冲动,让人想要蹂躏。
闻蝉实在太好看。
无怪乎李信心动。
李江不敢动李信的女人,他心中,却在看到女孩儿的一瞬间,产生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人生短短一瞬,佳人去不再得。李信在闻蝉和兄弟间,到底会如何选择呢?哪怕只是一个罅隙的机会,李江都想趁机埋下去。日后,日后……总有发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