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命是自己的,可孩子的命不是,她并没有权利去扼杀新生命!
一点一点的……莫挽的身子又滑落在了阳台上,咬着唇瓣,她对着肚子中的孩子轻声而飘渺道;“宝贝,妈咪给予不了你美好而富有的生活,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抚养你长大成人,以后你就和妈咪相依为命,好不好?”
安安静静的在病房中待了一夜,病床上躺着已经死去的爸爸,她就坐在沙发上两手怀抱着膝盖,孤单而又无比的悲凉……
而另外一间病房。
左蓝脸色苍白,呼吸孱弱的睡在病床上。
可房间中却围满了人,裴亦桓颀长笔挺的身子站在病床前,而裴亦景和裴亦风则是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等待着……
还有数不清的医生和护士在病房门外随时等候吩咐,两个病房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差……
翌日。
等拿回爸爸的骨灰盒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没有葬礼,也没有吊唁。
生前的时候,爸爸得病住院需要高昂的医药费,她便去亲戚家挨家挨户的去借,去求,甚至还有下跪。
但一分钱都没有得到,得到的只是数不清的白眼还有咒骂。
生前便世态炎凉没有亲情可言,现在爸爸走了,也不需要虚情假意和表面上所做的功夫。
手指轻轻的在骨灰盒上摩挲着,莫挽的眼睛红肿,声音沙哑的就像是粗粝的沙子;“爸爸,你的葬礼只有挽儿一人,您不会怨恨挽儿吧?挽儿没有能耐,给爸爸弄不来那么长的花圈还有横匾,挽儿真的很没有用,是不是?”
别人的葬礼都是一片风光无限,而爸爸的葬礼却是这样的冷清和寒酸……
心活生生的像是被刀割过,她的眼泪不由自主落在了骨灰盒上,一边使劲的擦着一边呢喃着;“挽儿没用,挽儿真的很没用……很没用……”
作为子女,她真的很不尽责,也真的很没用!!
但是下午还有最后一场戏要拍摄,所以即便她心中再难过再如刀割,却也必须要坚持拍完!!因为这是对自己的负责!!也是对全剧组上下的负责!!!
想到这里,莫挽强忍着心中快要爆炸的疼痛,起身,向着片场赶去。
哪怕这个世界将所有的疼痛和苦难都压在你身上,可只要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你也必须要硬撑着走下去!
此时,肚子中的孩子便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赶到片场时,是下午四点钟,裴亦风已经到片场换好衣服了,看到她的模样,皱眉问道;“二嫂,你的眼睛怎么又红又肿?”
“刚才经过花园时被蜜蜂蜇了一下,这会儿还没有消肿!”莫挽的脸庞极度不自然的扬起了僵硬的微笑;“对了,左蓝姐有没有醒?”
“已经醒过来了……”微微顿了一下,裴亦风又略有所顾忌的看了眼她的神色,然后缓缓地道;“二哥守在医院……”
神色依然没有丝毫波动,莫挽只是漠然的点头,开口道;“马上就要开拍了,我先去换衣服。”
“好!”应了一声,裴亦风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有些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半个小时后,她从化妆室走出来,眼睛上的红肿已经被冰块敷的不见了,身上也换上了绿色的旗袍和披肩,画着淡妆,美的清新,美的透明,让人耳目一新。
别墅中。
阿草穿着自己从未穿过的漂亮衣服,站在镜子前不断地左右打量着,脸庞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白沐站在她身后,俊逸的脸庞上尽是沉重和说不清的伤感,声音沙哑而干涩;“阿草……”
“白沐少爷,阿草穿这身衣服漂不漂亮?”她眼睛眨动,一脸明媚的问道。
“漂亮……”
阿草依然在明媚的微笑;“阿草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今天是第一次穿!可白沐少爷说漂亮那肯定就是漂亮!”
可白沐却有些忍受不了,他垂落在身侧的两手紧紧地收成拳;“阿草,我去找军统!我不能让你代替我去死!”
闻言,阿草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袖,正准备言语时,三名军统走了进来,将一瓶毒药递给了阿草,直接道;“到时间了。”
话音落,阿草松开拉着白沐衣袖的手,一边微笑着,一边缓缓地向着房间中走去。
猛然上前,白沐握住了她的肩膀,紧紧地……紧紧地握住。
“白沐少爷,让阿草去房间,阿草不想要死在你面前……”
“阿草!”白沐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话。
“哎!”阿草微笑着应了声,然后挣脱开他的手走进房间,没有丝毫犹豫,她拧开毒药的瓶子一口将毒药喝尽。
当白沐冲进房间时,阿草已经倒在了地上,他连忙伸手将她抱在怀中,满脸的悲怆;“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