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初言言被他一次次逼向死角的时候,她的痛并不比这少,她又受得了吗?她是那么怯懦、胆小,在你面前哭泣,乞求你,跟朵小花似的虚弱,你又怎么下得去手?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挣扎地想,谢承勋这是你造的孽,你该感激,感激这个善良的可怜女孩还能原谅你,要是换成别人,谈什么原谅,做梦!早把你拉进黑名单,见你一次骂你一次!或是直接拿刀乘你不注意,把你大卸八块,扔到北戴河里喂鱼去。
言馨抽噎着,发觉有液体落在自己额头上,抬起头借着昏暗的光线发觉谢承勋满头大汗,并且不停地冷笑,她吓坏了,忙挣扎着去摸他的额头,“勋,你是不是着凉,发烧啊?”
傻女人!谢承勋拉下她的小手,放在唇前辗转吻着,似乎一松手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气息不稳地呢喃着,“言言,好言言,你在我身边真好!真好!”
看他样子不象是身体不舒服,言馨放下心来,重新躺在他怀里,无比温顺地说,“我在,勋,我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我不说那些往事了,睡吧,你明早还要去部队呢。”
他哪里睡得着,胸中有无数种情绪在翻转,最后全化成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把她牢牢搂在怀里,直到她小声抗议起来,“好疼,轻点儿。”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已婚
刚说完,她似乎察觉到他的微妙变化,仰起小脸,摩挲起他紧绷的下巴,“勋,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心疼我的童年,还是又想起咱俩的过去?你别太在意。人生总得往前看不是吗?总活在过去,不往前看,永远走不出人生的低谷。我承认过去我是挺恨你的,可没有恨哪有爱?或许我早就爱上你了,在北戴河你去救我的那一天,在你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从司佑手里救出来的那一刻,在你受了伤仍坚持背我出森林的那一刻。当我崴了脚,从小坡上滚下来,抱着受伤的脚哭,以为全世界都遗弃我的时候,有一颗心默默地降落在我身边,为我打开了保护伞,这个保护伞就是你!”
谢承勋睁开眼睛,他的心窝处很疼,生疼,象得了重感冒,那里又辣又热又苦又重,揽紧了手臂不说话,长久之后叹了口气,很小声地嘟哝,“言言,对不起,这三个字虽然说过,我还是想说,我知道我自个儿混蛋,配不上你,可是我又不想放手,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用剩下的人生来弥补这个过错。”
“不,感情没有弥补之说,我们都是对等的不是吗?何况,你也没有嫌弃我和暮澄结过婚……”言馨无意地把手缩回来,声音闷闷的。
他抬手去捧她的脸,又摸到满手的泪,以拇指轻轻抹掉,低声呓语,“言言,你在我心里是最纯洁的女人,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你。何况,我以前的私生活糟糕透顶,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我。”
喀最后那句话几乎夹了大男人的难以启齿,言馨突然觉得他坦白的时候好可爱,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怎么我们倒翻起旧帐来了?”
他顿时也笑了,去揉她的头发,“我这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在结婚前,先坦白,争取婚后宽大处理!”
她抿着小嘴,双手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轻轻叫了一声,“勋!”
踊“嗯?”
“改天陪我回老家看看吧,你不是说要陪我回去的吗?我想回去看看奶奶。虽然回忆并不美好,但我想带你看看我小时候生长的地方,想和你分享我的童年,其实也有美好的东西。”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成,听媳妇儿的。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媳妇”,这个称呼象长了美丽翅膀的蝴蝶在心头萦绕,她暂时忘记因为身世而带来的伤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甜甜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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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谢承勋边扣袖扣边从楼上下来,走进餐厅,见早餐桌上言馨怔怔地盯着粥面,似乎发了好长时间的愣,轻轻走过去,“言言?”
“嗯……”她嘴里无意识答应一声,隔了几秒才拉回神,把脸抬起来,挤出一丝笑,“你刚刚对我说什么?”
他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瞅着她苍白的脸色,“如果精神不好,今儿请假在家休息。”
她摇了摇头脑袋,低头喝已经由热变温的粥,“没事儿,今天还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要释,一会儿早点送我去公司,我得抓紧,要不然我们经理又要训人啰。”
他皱皱眉,拿她没办法,柔声细语,“你母亲的事也别多想,或许她也有苦衷说不定。”
苦衷?什么苦衷?一个女人嫁给自己的丈夫,连生两个女儿,竟然没一个是丈夫的。一个是别人的孩子也就算了,两个都是,如此混乱的男女关系,教人怎么相信这里面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