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一席话象紧箍咒缠上言馨的整个思维,这段时间她心里一直存有一丝不安,这会儿算是想明白了,原来不知名的不安是这个。
要说错,她也有,是她没有留意自己的生理期,虽说那段时间被谢承勋逼得走投无路,又自杀进医院,醒来修养一个多星期嫁给暮澄,那个时候她身心俱疲,心力憔悴,可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最清楚,自己没有警觉,这是事实。
浚暮延眯起眼睛象是快要睡,言馨抱着小家伙在怀里轻轻摇,好半天没说话,言语露瞧女儿的神态似乎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也就不再说,留空间给女儿自己去想,这事儿只有当事人自己想通,旁人也顶多起到点拨的作用。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言馨心里渐渐有了主意,妈妈说得不错,她和他两个人都有错,不能把错全推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事到如今,她要深刻检讨,认认真真把那天和他提分手的事从头想一遍,当时她从婆婆嘴里听到时,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一方面是对暮澄的愧疚和羞愤,在那种情况下她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和谢承勋谈情说爱,她所谓的幸福原来一直建立在暮澄牺牲的基础之上,她还傻兮兮对所有人包括她自己说,这个孩子是暮澄的,孰不知这样简直是在扇自己的嘴巴,一方面是对谢承勋隐瞒事实而感到的强烈欺骗。
藐那种情况下,她自责、耻辱、怒火烧心,一心想要把这些感情发泄出去,那时候的她已经气极,快到疯狂的临界点,好象只有说分手,才能缓解这种种的情绪,好象只有刺伤彼此,才能让她心里的疼舒服一些。
想起自己一次次残忍地伤害暮澄,无论是情感还是道德她都难以接受这个打击,所以说,那天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不理智的,冲动的,更可以说,她是在借发泄的机会来掩饰自己的当时身为女人对丈夫不忠、不洁的羞愧之心。
这么一想,心里开始迫切希望见到他,不经意的一抬,整张脸瞬间煞白,真是冤家路窄,居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画面。
商场门口一女一男先后上车,女的长相甜美,很讨喜的模样,男的身材魁伟五官,一头极短的短发,穿了很普通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虽说是侧脸,又是辆陌生的新车,但那股眉宇间散发出来的傲人自信及那双精锐的目光中所特有的冷漠,教她一眼便认出来。
下意识地心里一沉,眸光黯淡下去,轻轻说了句,“妈,咱走吧,这么多天连个人影都不见,可能人家早不待见你女儿。”
“又怎么了?”言语露刚从旁边的超市买了两瓶矿泉水出来,才一坐下就听女儿无精打采的语气。
随即无可奈何地站起来,跟着女儿去挤公交车。
周一母女都要去上班,暮延成了问题,头天晚上母女俩商量了一夜,决定暂时把暮延放在赵阿姨家几天,等她们找到保姆再说,报酬按市面上的价。赵阿姨退休在家,没什么事做,一听也挺乐意的,这事就这么定下来。
言馨自己清楚,她这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闷,本来就不太会说话讨好人,和同部门的同事一个个的热情相待比,她对人处事显得冷淡许多。不过几个同事好象都没放在心上,听说她独自带孩子,对她更是照顾有加。
薪水在进公司这天言馨已经有所了解,比她预期高出一倍多,过了试用期还会再加,加上这里的同事又挺不错,言馨十分喜欢现在的工作,工作起来也卖力。
转眼来到周末,言馨一大早起来,搬了张凳子埋头在院子里洗衣服,右手情不自禁去摸口袋里的手机,脑海里翻来覆去出现一张俊脸,转而一想到那天他和另外一个女孩在一起,一股酸劲可劲往外冒,一骨脑洒了大把洗衣粉在搓衣板上,弯下腰去使劲搓洗衣服,搓衣板哪经得起这么大的劲儿,与水盆的边缘磨擦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一整天,言馨犯了洁癖病似的全在洗东西,把两张床的床上用品全拆出来,外加暮延婴儿床上的被单之类,还有暮延的衣服,妈妈和她的一些衣服,全部来个大清洗,洗洗停停,一直洗到日近西斜,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挂得满满的。
还有最后一只枕头套得晾上去,言馨先去开了院子里的灯,准备晾起来的时候眼角余光一闪,好象门外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想也不想,丢下衣服顾不得甩手上的水直接奔出院门去,却是一个陌生的路人。
回过身往院子里走的时候,好象又有个熟悉的身影打身旁掠过,她本能地又回身去仔细瞧,又是一张陌生的脸,这才猛然一惊,言馨你在做什么?人家现在身边有个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女孩,早就乐不思蜀,哪里还会低三下四,来瞧你的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