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昨晚言馨想了一夜,如果是别的事,她可以忍受,但唯独毒打妈妈的事无法忍,一定要想办法从田超那里问出什么。官场黑暗,田叔叔变得处理圆滑情有可原,可她不相信小时候那个玩伴田超长大后也会变。
到达餐馆才想起来,好象那天吃饭的时候,田兴康提起过,田超在规划局工作,至于职务倒是没说,不过从昨天他说忙,总有饭局的情况来看,他的职务应该不小。要知道规划局本就不是个清水衙门,求他们办事的人又多,这事一多,人自然会变。
田超是这里的常客,在言馨没来前,田超已经到了,经理殷勤地侍候着,倒上上好的茶,“田先生,您品品这大红袍。”
膳大红袍的价格田超自然清楚,抿了一口,“哟,这可是好东西,可不敢占便宜,算在一块儿买单。”
“喜欢就好,您喜欢就是我们的荣幸。您慢用,我去门口帮您看看您等的姑娘来了没?”经理满脸堆笑,出去了。
五分钟后,在经理的指引下,言馨皱着张脸进来,田超搁下茶杯,朝她勾了勾手指,“言馨,跟哥吃饭有这么痛苦吗?”
言馨摇头,“不是这个,田超,你实话告诉我……”
“打住!”田超做了个暂住的手势,笑呵呵地说,“我可比你大啊,小时候你总跟前跟后叫田超,现在可不成,你得叫我声‘哥’。你要是叫了,你问什么,我答什么?怎么样?”
言馨觉得在理,改口叫了一声,“哥。”
“嗯……这称呼听了舒服。”田超抿着上好的大红袍,眯着眼笑,“好妹妹,你说说找我啥事?”
这空当经理替言馨拉了椅子,又麻利地递上菜单,“田先生,您点好招呼一声,我在门外候着。”
田超摆摆手,然后把菜单言馨面前推,“吃什么?”
她随便指了两个菜,田超按铃叫来经理,报了五六个菜名,等经理出去后,言馨直接问,“田……”发觉自己叫错了,忙改掉,“哥,你告诉我,你那天去医院是不是就是去看我妈?”
“是。”
他回答得很爽快,言馨张张嘴,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和我妈见的面?一年?两年?”
田超越过桌面摸摸她的脑袋,“丫头,有些事情,你知道比不知道要好,明白吗?”
“你不明白我这种心情。”言馨摇头,“如果你发现你妈妈身上有好多处伤痕,象是被人用鞭子之类的打的,你也会象我这样,想要找到这个毒打她的人。”
“你母亲身上有被人打的伤痕?”田超讶异,“你确定吗?”
“我问过医生,很确定。”
田超口气有所松动,“好吧,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些,我知道你们在N市是在去年,一次我无意中在外面撞见他们两个人从宾馆出来……”
听到这里言馨已经整个掉进冰窟,软着嗓音不死心地问,“哪两个人?谁和谁?”
田超并不想明说,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指谁和谁,馨儿,听哥一句话,胳膊拧不过大腿,凭你这点力气保护自己都不够,跟人斗更是不行,赶紧带你妈离开这儿吧,你不是要回北京吗?赶紧的,走吧!躲事比找事好,那里是谢家的地盘,又有谢大少爷罩着你,你和你妈捅破了天也不会有事,在这里可就难说。”
他越是这样说,她心里越是难过,这么说真的是田叔叔,妈妈身上的伤是田叔叔打的,她抖着手去捂唇,刷地站起来,“他为什么要打我妈妈?为什么?我要去当面问清楚,他凭什么?”
气愤不已的言馨直往门外冲,身后田超追上来拉住她,“就凭你妈的心甘情愿。”
言馨呜咽着回身撇开他的手,“你骗人,我妈怎么会心甘情愿?”
“我骗没骗人,你回去问问她就知道,当年他们在学校里是同班同学,又是男女朋友,要不是你妈突然移情别恋,嫁给阮和顺,他早就娶了她,她现在就是田太太。”
言馨巍巍地站着,深深吸了口气,“好,就算是这样,可他怎么能动手打她?他还是男人吗?”
田超苦笑,“我的处境很为难,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要不是你妈一次次过来找他,一次次给他机会,他怎么能有下手的可能?他这个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比她年轻,比她漂亮大把抓……”
“别说了!”言馨手脚冰凉,闭了闭眼,“对不起,哥,这顿饭没法子吃了,我先走一步。”
从餐馆里出来,言馨没进司机停在外面的车,而是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往前走,她需要冷静,需要好好想一想,现在跑回去质问妈妈,质问一个受过伤的女人,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