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晓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帮我冲杯奶茶来。”下人答应了一声,赶紧去办。
言馨抿着杯子里的水,默不作声,大概是水太烫,鼻根处突然很疼,没多久眼窝开始浮出水雾,噙在眼角,于是落下长长的睫毛,掩饰自己。
百杜晓晓一直盯着言馨,“以前我在想一个问题,是你爱他多一点,还是他爱你多一点,我想现在我有了答案。你爱他,远没有他爱你多。”
言馨白着脸,还是沉默不吱声,抱住杯子一口一口专心致志啜着水,直到杜晓晓离开,她都没抬眼,睫毛已经有些濡湿,一滴滴泪随即滚落在水杯里,跟个石雕一样坐在那里许久。
手机铃声大响,她吸了口气去拿手机,看到屏幕上那串号码之后,嘴唇一哆嗦,迅速按掉。可打电话的人不死心,又拨了过来,她狠狠地咬起唇,转头去看四楼阳台,谢承勋赫然站在那里,耳边贴着电话,直勾勾往这边看。
努力忍着,言馨仍不想接,拿了手机往屋内走,登楼梯回房间时在二楼拐角处碰到匆忙从上面下来的谢承勋,他似乎是看她进屋,才从楼下跑下来的。
四目相对,有许多话想说,却无从说起,言馨低下头往上走,他却拦在她面前,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音说,“言言,今天下午我要回N市,那边事情比较紧急,等着我去处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在这之前我想见你,还在老地方,我先出去,你过会找个理由也出去。”
言馨指关节攥得发白,直摇头,显得异常平静,“对不起,我没空,你还是带你的杜晓晓一起走吧。”
谢承勋一阵错愕,想再叫她,她已经快跑几步,一头钻进自己房间。
他觉得她今天有反发常,心想是不是在生昨晚自己失约的气。看看手表,快中午了,N市那边最近事态日益严重,今天一早已经打来四个电话催他回去。一会儿和一家人吃过午饭,他就得动身,时间紧迫,他想在离开前好好看看她,当然还有快要出生的宝宝。
实在是太在乎她,怕他们俩的事捅出来之后最受到伤害的人是她,所以昨天被父亲那么一吓,他整个人懵了,他是真怕父亲拿言言开刀。三十几岁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居然被父亲这一吓晚上可劲喝闷酒,喝了个大醉。
一整夜惴惴不安,光做噩梦,早上被电话铃吵醒,整个人恍恍惚惚,听着话筒那头属下在汇报工作,什么情况紧急,事态严重,他跟听说书似的,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甩了手机就起床,下楼早餐桌上只有父亲,他东张西望了一番,没看到言馨的影子,又顾虑到父亲昨天的警告,耐着性子坐下来吃早餐。
后来他借机套父亲的话,这才知道父亲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的女人是言馨,只当是外面的女人。想想真觉得好笑,父亲一句话就把他吓破了胆,真他妈孬种,第一次想狠煽自己两耳光。
他倍受煎熬了一天一夜,原想着能看看她,听听她娇柔的嗓音,给自己一些安慰,哪想到她给自己的是这么一张不冷不热的脸,这比父亲昨晚那番话更加令他痛苦。
旁人可以给他脸色看,可她不行,她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与长辈们斗争的后盾,他今天非要弄清楚,她为什么又开始对自己忽冷忽热。不顾被人发现的危险,咬牙闪身跟着进了她的房间。
言馨才一进卧室,便听到身后的门响了一下,转身见他跟着进来,吓得倒抽了口气,本能过去推他,“你不要命了,赶紧走,被爸妈看到……”
“看到又怎样?”他嘲弄地冷笑,一下捉住她的手腕,反手把门关上,咬牙切齿地低吼,“与其被你折磨,我宁可把我们的关系公诸于世,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和他们说,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们活吃了不成。”
“不,不……”言馨吓得急忙后退,拼命摇头,“你不要冲动,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不说的。你不能这样……”
“是你逼我的,言馨,你这样戏弄我很好玩是不是?嗯?你一会儿和我亲密无间,一会儿又把我推到千里之外,你记得你上次答应过我的吗?你要我等你,你点过两次头,默许让我等你。如果你所谓的让我等,就是你可以随心所欲,把我的心跟垃圾一样踩在脚底下,如果你对我对你的心意不屑一顾,你大可以直说,我没这么厚脸皮!”
“你混蛋,谢承勋,你混蛋!”言馨边往后退,边嘤嘤哭泣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你既然决定要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
他抚住发痛的额头,犹疑地问,“谁?你指杜晓晓吗?怎么又扯到杜晓晓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