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急速坠下,眼看就要坠入那噩梦之源,君珂心急如焚——她骤然进入虚弱状态,有一千个办法可以瞬间脱离却使不出来,纳兰君让有伤在身也无法自救,眼看两人就要落在那棺上,之后什么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纳兰君让一直盯着她的脸,眼看她神qíng焦灼,心知一定有什么不对,忽然咬牙全力将她一推,君珂身子被推得斜斜飞了出去,砰一声栽到地下打了个滚,堪堪落在棺侧。
君珂落地什么也来不及思考,唰一下解开已经残破的披风,披风呼啦一下罩在棺盖上,刚刚盖好,一声闷响纳兰君让掉在披风上,震得棺木一阵颤抖,君珂捏着披风两角背在自己背上,咬牙闷声一滚,将纳兰君让迅速扯下了开国皇帝金棺。
两人滚倒在一起,都丧失了全身力气,纳兰君让的金甲fèng隙里渗出殷殷的血迹来,他用手肘掩住。
君珂仰面朝天大声喘息,刚才一瞬间出了一身透汗,身上湿答答的难受,好半晌才有气无力地道:“多谢你刚才推出了我……”
“不必。”纳兰君让还是那淡冷的样子。
君珂苦笑一声——这个石头人,真要是石头也就好了。
“你……看见了什么?”纳兰君让问这句话的时候,神qíng也有了微微激动——眼看困扰大燕皇族数百年的秘密即将解开,或许自此便能得救,以他的定力,也难免不安。
君珂垂着眼,心中却在犹豫。
她确实看见了一些东西,并因此有了猜想,可是,应该告诉他吗?
不告诉他,大燕皇陵就永远是危险之地,而且代代大燕皇帝必然不能长寿,虽说这寿命长短对大燕的统治影响不大,但她和大燕,是仇人。
她真的要永远解救大燕皇族,解救她注定要走上敌对沙场的大仇?
她的沉默看在纳兰君让眼底,他神qíng一黯,闭上眼睛,“我明白了。”
君珂垂头不语。
“不必歉疚。”纳兰君让反过来宽慰她,“你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事。比如说,”他深思的眼光盯着开国皇帝金棺,“这棺材不能靠近。”
君珂轻轻咬着嘴唇,这山石般坚冷的男子,其实也有着远山般宽阔的胸怀。
他的宽容理解让她松了口气——他自己猜出来最好,否则从她口中说出来,她又会觉得对不起纳兰述,从此永远陷入内疚之中。
纳兰君让盯着金棺,眼神思索,他实在看不出这棺材有什么不对,至今金棺都没开启。
君珂也盯着金棺——透着huáng金内棺,可以看见里面,穿着金甲的尸体,防腐做得很好,尸体竟没有gān瘪,但那只是表象,在尸体里外,她看见了许多空dòng,蜂巢状,遍体分布,而在那些蜂巢中,乃至尸体外侧的陪葬品,和huáng金内棺表面,都有一些游动的东西!
那些东西,小到头发丝粗细,以她的眼力,只能感觉到存在,却根本无法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那些莫名生物,从棺内出,并没有靠近两人,而是顺着金棺的fèng隙沿着固定路线向外走,数量极多,到了棺材外一丈之处不见,但君珂感觉不是不见,而是它们太小了,消失了。
君珂暗暗叹息一声,如果是文臻在这里,早就该发现不对,她的微视能力,看细菌都和风车一样,不要说这么“大”的东西了。
此时她想起先前两次感觉到的那种有大堆东西靠近的声音,现在想来,难道就是这种东西?
一种可以放养的寄生类微生物?平时以空气浮游物为生,一旦在人体内潜伏,长期下来,就会慢慢侵蚀人的身体,使其死亡?
君珂浑身有点发冷,如果这东西真的是人放养的,那对方的心思也够yīn狠深沉。
随即她脸色变了——她已经进入皇陵这么久,一定遇见过这些东西,难道已经被寄生?
一想到这些东西在体内寄生的后果,君珂就头皮发炸,她努力回想之前去过的两个墓室,想起那些历代皇族的遗蜕,脸上露出点疑惑之色。
好像其余人身上没有开国皇帝的孔dòng状qíng形?
想到这个她便觉得必须要去查证一下,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你在这等我。”不待纳兰君让同意,便匆匆跃上了殿顶。
此时她气力已经恢复,动作迅速,出了主墓室的门,随便寻到一间墓室,透过棺椁查看了好几具皇族尸体,都没发现开国皇帝那样的qíng形。
在那里她也感觉到了那些东西,它们看起来比主墓室里更微小,她把目力提到最高,才勉qiáng“感觉”到,这些东西也没有靠近棺材,只在四面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