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毒的血!
光华乍敛,纳兰君让收剑,他出剑雍容大气,有大家之风,雷霆闪电一般摄人,收剑时却小心翼翼,剑尖平端,君珂此时才看见,剑尖上血淋淋有一丝ròu条。
对上她询问的目光,纳兰君让简单地答:“我伤了它,那好像是它的舌头。”
君珂倒抽一口气——那么长的一条,得多大的舌头?而纳兰君让那么迅捷的剑术,也不过挑起了它口中一缕ròu?
“它在吃这些珠宝,或者说是吞吐。”纳兰君让挑着那灰黑色的珠子,“上面的灰黑色的东西,就是它的口水。”
君珂有点恶心地退了退。
“我刚才看这棺材就觉得不对劲,记载中熙元帝对两位早夭的皇子十分疼爱,陪葬品丰厚好比帝王,但这棺中明显不多,还有残缺,这棺材没被盗过,那就是底下这东西在作祟。”
君珂想着刚才云涤尘等于是从底下那个庞然大物嘴里掏东西,汗毛竖起来就再没下去。
但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种地形,没可能自己跑来,是有人豢养的?谁会把这种可怕东西养在这里?养着它的目的是什么?
纳兰君让也想到这个问题,脸色已经有点变了。
君珂一转眼看见了云涤尘的断臂,不知何时那手臂已经gān枯,君珂一惊,“毒!”
“现在我希望苍芩老祖夺到的那东西,是可以入口的。”纳兰君让突然笑了笑。
君珂默然——如果是需要吃的东西,那么苍芩老祖死定了。在这怪物嘴里玩了不知多久的东西,能吃么?
两人都不是爱惹事的人,不打算下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赶紧离开墓室,临走前君珂找出一个布袋,装进去一些珠宝,对上纳兰君让的目光,坦然笑笑,“都是天然毒,拿来防身御敌也好。”
“我似乎也是你的敌人。”纳兰君让静静看着她。
君珂避开了他的目光,“你可以选择不要和我走在一起。”
“当初赤罗城,你又为什么没有选择丢下我?”纳兰君让紧紧盯着她,目光微微灼热。
君珂头皮一麻,心中叫苦——来了。
她最怕纳兰君让提起这事,当初救他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已经够头痛和沈梦沉纳兰君让之间恩仇jiāo缠的状态,和他们有仇,却又欠他们恩qíng,到头来简直不知如何清算。她宁愿回到原点状态,一丝一毫也不想他记着那恩惠,原以为地宫里步步危机,石头殿下不会提那些有的没的,不想他还是不放过。
“君珂……”纳兰君让的手心发热,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告诉我,为什么!”
“我……”君珂下意识要抽手,蓦然身后一声狂吼,“女人!我要女人!”
第一个字还在远处,后一个字已经到了背后,仿佛一阵狂风自甬道尽头卷来,啪一下就击在了君珂的后心!
此时君珂正被纳兰君让握住手,通道狭窄,背对对方,对方那来势又无比惊人,几乎来不及思考,君珂伸手一推,借着对方撞来的力道,将纳兰君让推了出去。
砰一声他的后背撞着了一扇墙,轰隆隆石门滑开,赫然是另一个耳室。纳兰君让被撞得连退数步,重重撞在一具棺材上。
那边君珂喷出一口鲜血,脚下却丝毫不停,趁着背后那凶猛一撞,低头猛冲,直奔耳室,大叫,“准备关门!”
她已经听出后面那人是苍芩老祖,但很明显,现在的苍芩老祖武功好像突然涨出了三倍,神智却像突然倒退了三百年,力大无穷而濒临发狂,更要命的是,在他重重撞来那一瞬间,君珂居然感觉到什么坚硬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腰后!
这感觉让她惊到魂飞天外——和纳兰述耳鬓厮磨,只差最后一步,她对某种反应已经很熟悉,如今这老疯子根本没有贴近她,只是撞了过来,居然就顶住了她,那得是多么凶猛的状态!
听他疯狂叫喊,他似乎处在一种神智不清烈火焚身的状态——难道他拿走的那东西真的是吃的?他中了那地底怪物什么毒?
君珂不敢回头,不敢试图战斗,埋头猛冲——她不能拿贞cao冒险!
纳兰君让原本要回头接应她,听见这句,一抬头看见苍芩老祖的模样,也霍然色变,一转身拉开地宫图就寻找关门机关。
他是误打误撞被撞进来的,这间耳室之前没有进来过,仓促之间火折子也被撞飞,他又没有君珂的神眼,一时哪里找得到机关标注。
数丈墓道转眼即到,君珂已经冲近,苍芩老祖黑袍碎裂,紧紧贴在她身后,他现在的武功,已经超越了人力状态,快得ròu眼无法捕捉,力道大得随便一挥便是飓风,君珂闪电般的速度,在他的气场笼罩下也飘摇缓慢,从纳兰君让的角度,就看见那黑影如巨大蝙蝠的yīn影,不即不离笼罩在君珂头顶!